出了房门,萧予绫忽然想起小家伙,忙道:“翼儿,翼儿……”
“公子已经被人抱走,此刻正在后面的北门等待我们!你不要再耽误了,尚书府的士兵现下正在包围王府,若是晚一些,北门被围住便再也出不去了。”
闻言,萧予绫不敢大意,跟着刑风一路疾跑。耳边秋风呼啸而过,王府内的花草不断后退,她和刑风宛如一阵风,一口气跑到王府北面的一个小门,从里面走了出去。
刚出小门便见到几个侍从站在一辆马车旁边,其中一个人怀里正抱着小家伙。萧予绫忙上前,将孩子接了过来。
此时,刑风神情紧张,上前阻拦她,道:“你本就动作不快,公子还是交给我来抱吧!”
谁知道,萧予绫一下挣开了他的手,不容置喙的将小家伙抱在里,喘着粗气,满眼戒备的望着他。
刑风一愣,也顾不得什么礼仪,再上前拉她的手,说道:“阿绫,于尚书带了三千精兵,来势非同小可,孩子还是交给我抱来得稳妥些。”
萧予绫可不会听他的话,此番她忆起从前的事情,有道是一着被蛇咬三年怕井绳,她曾经被他骗到皇宫里,险些丢了性命,如何会再相信他的话?加之于尚书再权势滔天,也毕竟是个臣子,怎么会轻易带兵闯入王府中?
她摇头,紧紧抱住孩子,道:“我不信你!”
“你……”
无视刑风面上的焦急之色,她徐徐问出了自己的疑惑,道:“那于尚书是朝廷命官,自然知道朝廷法纪,擅自调用军队是谋逆大罪,他怎么敢?”
眼见着情况危急,刑风也不好再隐瞒,道:“因为他昨夜命人刺杀你不成,现下是恼羞成怒了,所以便铤而走险!
“刺杀我?他为何要杀我?难道就因为我占了正妃之位,她女儿不能做王妃?这样说来岂不是太荒唐?他明明已经效忠王爷,如何会丝毫不顾及君臣之义,带着重兵闯入王府?”
“因为……”刑风本是有些犹豫,忽然听到远处传来阵阵脚步声,一听便是一批兵士小跑而来,忙道:“不好,于尚书的士兵已经包抄过来了,快走!”
“不,你不说清楚,我不走!”
‘啪’的一声响起,萧予绫顿时目瞪口呆,周围的几个侍卫也惊住,刑风竟然敢打王妃?
刑风却是丝毫不惧,冷冷道:“若不是王爷离不得你,我倒是情愿此刻将你交出去,平息这场风波!红颜祸水!”
话毕,刑风狠狠扯住她,强迫着她上了马车。一旁的侍卫们,虽然有所顾忌,却因为情况紧急没有阻挠刑风不敬之举。
挨了刑风这一下,萧予绫倒是老实了,她甚至来不及去计较面上火辣辣的疼痛,跟着刑风钻进了马车里。
马车开始行使,速度极快,车舆不断摇晃,几乎就要散架。
萧予绫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家伙,幸亏他年纪尚小,正是嗜睡的时候,并没有被此番动静吵醒。
她放下心来,伸手摸了摸她被刑风打破的嘴角。此时,她方才感觉嘴里有淡淡的血腥味,不由自嘲一笑,看向刑风,道:“阿风,你我相交一场,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想来没有必要再隐瞒我了吧?”
“风,不懂王妃的意思。”
见他否认,萧予绫也不介意,话题一转,道:“刚才你还唤我阿绫,为何现下又称我为王妃了?”
“王妃恕罪,方才因为于尚书来势汹汹,风要顾及王妃安全,一时情急所以失了态。”
她颔首,又道:“阿风,你一心为我,是我不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如今,我明白了你的心意,也开始相信你。”
说到这里,她微微一顿,又道:“那么你呢,你可否相信我?告诉我,于尚书为何会如此疯狂,不顾一切要置我于死地?”
听完她一番推心置腹的话,刑风望向她,欲言又止,最后只是道:“王妃,风不过是王爷身边一个小小侍卫,如何会知道家国大事?更加无能揣测朝廷大臣的心思。”
“是吗?”她了然,肯定说:“你不是不知道,而是奉了王爷之命不能说吧?”
“王妃……”
“刑风,事到如今,难道你还想隐瞒?”
“风……”
“瞒着我真相,只会令我心生提防。就如刚才那样,说不定到了紧要的时刻,我根本不配合你,只会让事情更加糟糕。”
听她说得有道理,刑风面上开始松动,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见状,她又再接再励道:“且,这世上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即便现下不说,将来我也会知道。与其让有心人说给我听,令我曲解了王爷的意思,还不如你亲自告诉我。”
“哎……”刑风叹了口气,道:“王妃做过什么,难道心里没有数吗?”
听他反问,萧予绫先是一愣,转而想到是不是上次挑拨离间,想借万家之手杀于然的事情被于尚书知道了?只是……
她双眉紧蹙,道:“就因为我想杀于然吗?这个于尚书如此疼爱他的女儿?我不过是白忙活一场,他便如此容不下我?甚至甘冒天下之大不韪,私自调兵包围一个王爷的府邸?”
“白忙活一场?”刑风面露不满和讥诮之色,嘲讽道:“王妃好手段!你觐见陛下回来的当天夜里,在众人都还没有明白王妃的计策时,万太后便召见了于然,一杯鸩酒赐死了她!”
闻言,萧予绫双目圆睁,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由提高声音问道:“你说、你说于然已经死了?”
“死了!”
“那、那为何我没有听到一点动静,而且王爷他也没有……”
“那是因为王爷说,若是你知道于然死了,必然心中萌生去意。而且,于然一死,于尚书早晚要知道原因,加害于你。王爷为了留住你,让你安心,自然严禁我等提及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