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德音摸着肚子笑得一脸温柔,眉眼弯弯地抬头看向陆安珩,兴奋道:“郎君,我们有孩子了!”
陆安珩敬畏地看了一眼姜德音的肚子,忍不住上前坐在床边,伸手想要摸一摸她的肚子。然而又想到了此时已经到了十一月,正值严冬,自己刚从外头回来,怕是身上还有寒意,又讪讪地缩回了手。
姜德音眼中的喜悦之色几乎要溢出来,见屋内没人,便大着胆子握住了陆安珩的手按在自己的肚子上,含笑解释道:“现在月份尚浅,还未显怀呢。”
陆安珩的手搭在姜德音的肚子上,虽然隔着衣物并不能感受到什么,但是就在搭上去的那一瞬间,陆安珩的脑子忽而一炸,登时从心里开出大片大片的花蕾来。
这里面住着一个鲜活的小生命,他会在里头再待上几个月,等到时机成熟后,便会有个白白嫩嫩的小汤圆呱呱坠地,再大一点,就会甜甜地叫自己一声“阿爹”。
陆安珩只这么一想,心顿时就软成了一汪水,忍不住脑补了一个萌萌哒的团子对着自己喊“阿爹”的情景,脸上登时便露出了一个标准的傻爸笑来。
姜德音得知自己怀孕的消息比陆安珩早,已经过去了那个新手爸妈最蠢的阶段了。这会儿见陆安珩犯傻,姜德音不由失笑,又怀揣着满满的幸福感依偎进陆安珩怀里,感叹道:“我们终于有孩子了。”
说实话,姜德音嫁过来也有四个多月了,寻常夫妻动作快的,三个月不到就传出好消息了。姜德音想着自己与陆安珩的感情也不错,却总没有好消息传出来,是以姜德音每个月看着自己准时来报道的月事都有些郁闷。
虽然陆安珩和萧氏他们并不在意,姜德音却还是有点小焦急,毕竟这会儿大环境如此,女子总要生了孩子才能在婆家“站稳脚跟”。
再说了,陆安珩可是长子嫡孙,萧氏虽然嘴上不说,心里自然也是希望越早抱上孙辈越好的。姜德音只这么想想,就觉得自己的压力有点大。
实际上,若是姜德音嫁的是一个自己没什么感情,只是出于利益而联姻的人,自然不会像现在这样患得患失。以姜德音的能耐,若是没动心,软硬兼施压过婆婆也不是个难事,到哪儿都能让自己过得痛痛快快。
不过,姜德音嫁的是她老早便动心的陆安珩,自然不乐意在陆府简单的后宅中上演一出宅斗大戏。只是好几个月没有怀上孩子之事,着实让姜德音觉得自己对不住婆婆和丈夫,尤其是听闻在她后头出嫁的贵女也有了身孕的消息后,姜德音就更加焦急了。
这会儿有了好消息,姜德音真的是长松一口气,彻底的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
陆安珩小心地搂着姜德音,慢三拍地从她感慨万千的语气中读懂了她之前纠结的心思,顿时心疼了。
轻轻地拍了拍姜德音的背,陆安珩柔声安慰她道:“你之前心急怎么不告诉我呢?孩子是要看缘分的,再说了,我们成亲才几个月,有什么好急的?你看,小汤圆这不就来了吗?”
“小汤圆?”姜德音从陆安珩的怀里探头,蹙着眉看着陆安珩,疑惑道,“这是我们孩子的小名吗?”
陆安珩点头,认真道:“是啊,你想想,刚出生的小宝宝,手小教小,脸蛋嫩乎乎白生生的,最好生得再圆润一点,像不像白白嫩嫩的小汤圆?”
姜德音还是头一回听人给自己孩子起个吃食的小名的,也觉得新鲜不已,忍不住顺着陆安珩的话脑补了一下满满当当的一整碗汤圆,顿时觉得……陆安珩这话没毛病,汤圆孩子什么的,实在是太萌了!
陆安珩思维发散得更远,忍不住憧憬着一个笑得甜甜的,软乎乎的汤圆小闺女,伸出藕节似的小手,萌萌哒地冲着自己撒娇。
那画面太美,陆安珩想想就醉了,忍不住傻兮兮地搓了搓手,喜滋滋地道:“要是个乖乖巧巧的小闺女就好了,会甜甜地冲我们笑,还会软乎乎地冲着我们撒娇,一定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仙女!”
这个准爸有点傻,姜德音无语地看了一眼正笑得傻气四溢的陆安珩一眼,发现他确实是真心实意地期盼着闺女的到来。姜德音心中关于孩子性别的紧张顿时全都烟消云散,开始幸福地和陆安珩一道儿憧憬着萌萌哒的小闺女来。
陆安珩还在美滋滋地苦恼:“小姑娘生下来住哪儿呢?肯定不能离我们太远,就住隔壁的厢房好了,可是厢房太乱了,小姑娘的房间必须布置的精巧些,我可得好好给我们闺女准备准备!还得多弄出一些适合小姑娘的玩具来,再给她弄个玩具房,想玩什么就玩什么!”
只要她高兴,玩一个扔一个也行!
土豪就是这么霸气!
姜德音顿时觉得,在孩子的教育问题上,自己有必要好好地和陆安珩商量商量。这么个宠法,分分钟宠出个小霸王来啊!
说好的乖乖巧巧的小闺女呢?
陆安珩已经处于自我兴奋地状态中了,眼看着就准备撸袖子直接去改造厢房了,姜德音连忙拦住了他,无奈地劝道:“孩子出生还早着呢,这会儿天又这么冷,郎君不用急于这一时。”
这倒也是,陆安珩微微冷静了些许,又摸了摸姜德音的肚子,喜滋滋地开口道:“小汤圆,我是爹爹,你在里头可要好好长大,不要折腾你娘亲啊!”
这种不自觉的关怀实在是太暖心了,姜德音的嘴角一直处于上扬状态,更加用力地将自己塞进了陆安珩的怀中。
陆安珩这才想起了孕妇怀孕期间貌似要受极大的罪,再回想了一下当初陆芙难产时,入目的一片鲜红,陆安珩的心顿时就揪了起来,不由摸了摸姜德音的头,柔声问她:“阿音,你怕不怕?”
这话问的没头没脑,姜德音却瞬间听明白了,在陆安珩怀中点头又摇头。
自然是怕的,生产的剧痛及凶险,足以让姜德音感到畏惧,别的不说,前不久难产而亡的马家小娘子可还尸骨未寒呐!
姜德音扪心自问,觉得真要说不害怕的话,那肯定是骗人的。
然而此时依偎在陆安珩的怀中,姜德音却觉得,只要陆安珩在自己身边,就算是令自己感到恐惧的生育之痛都变得无足轻重起来。想着自己会生下流着二人血脉的孩子,姜德音顿时就有了面对任何艰难险阻的勇气。
萧氏得知了这个好消息后,愣是兴奋地跑去佛堂给菩萨上了三炷香,激动地浑身都在颤抖,马上就要抱孙辈了,必须再多给菩萨上几炷香,求菩萨保佑大孙子健康平安!
此外,萧氏还特地找到了陆安珩,耳提面命地让陆安珩和姜德音分房睡,语重心长地道:“你们二人可都年轻,万一胡闹起来伤了孩子可怎生是好?这会儿阿音正是需要好好养胎的时候,你可别去闹她!”
陆安珩心说这话怎么就那么不对味呢?说的自己好像个色中饿鬼似的,您还是我亲娘么?
然而萧氏特别冷酷无情地看了陆安珩一眼,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什么叫做孙子一有影,儿子扔过墙。
陆安珩无奈地摸了摸鼻子,想了想,还是决定要争取一下陪伴小汤圆成长的时光,陪笑道:“阿娘,这大冷天的,烧炕也费劲儿,还浪费炭火。再说了,我都住习惯了,您这会儿让我去睡厢房,我也不自在啊!”
萧氏白了陆安珩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偏你事儿多!怎么,这会儿知道浪费,心疼东西了?以前糟蹋东西的时候怎么就没见你有这想法啊!”
陆安珩脸不红心不跳,特别自然地接口道:“那不是以前还没成家嘛,现在都要有孩子了,总得为孩子攒点家底吧!是个男孩,得给他攒个看得过去的家业来,女孩就更不用说了,怎么着也得给她准备好嫁妆,让她风风光光地出嫁呐!”
反正怎么说都是他有理,萧氏败退。
陆安珩还拿这事儿逗姜德音,故意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皱眉叹道:“阿娘说,你怀孕了,为了孩子着想,让我搬出去,免得闹着你了。”
姜德音在姜家待了十来年,自然也知晓这样的规矩。只是,姜德音嫁进来的这几个月,一直都是和陆安珩同床共枕,如今怀着孕,最是需要陆安珩安抚的时候,陆安珩却要搬出去,姜德音即便心里清楚这些个规矩,却还是有些失落。
陆安珩见状,顿时拖长了声音,慢悠悠地开口道:“不过嘛……我没答应。”
姜德音的脸上顿时就有了喜色,方才低落的神情一扫而空,眼神亮晶晶地看着陆安珩,扬唇问道:“阿娘同意了?”
陆安珩骨子里的那股跳脱性情又冒了出来,忍不住坏笑地看着姜德音,轻轻地将她搂在怀里,故意在她耳边叹道:“唉,阿娘本来不同意,不过我赌咒发誓,对阿娘说要是不抱着你,我都睡不着觉。阿娘心疼我,就答应了!”
姜德音忍不住捶了捶陆安珩的胸口,羞窘地笑道:“你又拿我打趣!”
什么不抱着我就睡不着觉,真是没脸没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