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平轩忍不住大笑出声,逗趣道:“我那大堂兄可是只眨眼间就能将人算计得连渣都不剩的狐狸,你竟然能在他手上撑这么久,还没中了他的算计,着实出乎我的意料。这么看来,你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呐!”
想到自己那些年被姬玄算计着掉过的坑,姬平轩满脸的不堪回首,忍不住嫉妒地看了陆安珩一眼,心说这家伙到底是什么狗屎运呢,竟然能让自家那个只讲利益不讲人情的冷血堂兄都刮目相看。让自己这个从小被姬玄坑到大的堂弟如何自处啊,真是嫉妒这小子天生的好运道!
姬平轩虽然在面对姜锦修和姬玄时永远处于智商被压制的状态,但是以他现在的心机手段,分分钟给陆安珩挖个坑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正因为如此,姬平轩才忍不住羡慕陆安珩的绝佳好运,都能想想出陆安珩在元德帝那一群大佬中有多招人疼了。
简直是团宠的节奏啊!
姬平轩一对比自己,智商虽然够用,却永远被智商更高的家伙压制,从小到大掉坑无数。再一看陆安珩,智商不够运气来凑,愣是能让一众大佬心甘情愿地为他保驾护航,是以才能让他在官场中混了这么久,还能保持着自己的赤子之心,真是人比人得死啊。
这么想着,姬平轩看向陆安珩的眼神就格外稀奇了起来,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陆安珩好一会儿,右手的折扇“啪”的一声往左手掌心一拍,姬平轩长叹一声,开口道:“这运气,着实让人羡慕啊。”
陆安珩心说这运气自己还不如不要呢,后世物资丰富交通便利,可比这会儿连红薯土豆都没有的日子好多了。结果一朝穿过来,自己一个心怀梦想的大好少年竟然还得去种地,连个后世烂大街的烤红薯,都是自己今年种出来才吃到的。
这样的心酸生活,竟然还能让人羡慕自己运气好?陆安珩忍不住吐槽,心说就这破运气,谁爱要谁要。
一听姬平轩既羡慕又感叹的话,陆安珩脸上尽是无奈之色,看着姬平轩脸上认真的表情,陆安珩忍不住摸了摸鼻子,而后双手一摊,提议道:“既然前辈如此意动,不如去朝中领一份差使,想必陛下绝对乐意至极。”
“得了吧,你就少往他心口捅刀子了。”姜锦修仰头灌了一杯酒,嗤笑一声,继续补刀,“你以为这家伙是因为什么辞官不干的?不就是运气太差,干啥啥不顺!去了户部,百姓们就开始闹饥荒;去了工部,各地就开始发大水,堤坝全都不管用,都得重建。好不容易把他差回翰林院编书吧,翰林院当即闹了场大火灾,险些没把里头的珍本古籍全都给烧光咯。就这破运气,他想去干活,皇帝还不乐意要呢!”
这样奇葩的体质,简直和陆安珩上辈子看的某个死神小学生有异曲同工之妙啊。陆安珩不由同情地看了姬平轩一眼,心说就这扫把星附体的体质,即便这位家世很给力,自身实力也很够过硬,当年在官场上估摸着没少被人嫌弃。
真是让人忍不住想为他掬一把同情泪。怪不得姬平轩看着陆安珩一路有人保驾护航,干啥都能随随便便成功,会这么羡慕嫉妒恨了。他这运气,着实背了些。
万年幸运e属性的姬平轩冷不丁地被姜锦修这天生的毒舌给揭了短,在陆安珩这个小辈面前失了面子,登时大怒。狠狠地瞪着姜锦修,姬平轩的双眼立即发射死亡光波,恨不得分分钟就用眼神将这个王八蛋给恁死,怒气冲冲地吼道:“当年你在朝廷中不也是人嫌狗厌的,作甚来嘲笑我?”
姜锦修一击毙命,冷笑道:“那也比某个扫把星强。说来我还得感谢你,要不是有你在前面顶着,估摸着将我视为生死仇敌的人数,还要翻上一番。”
姬平轩气结,被姜锦修的厚脸皮噎得直翻白眼。
其他人早就习惯了他们两个之间的互掐,一脸淡定地坐在一旁,该喝酒的喝酒,该看戏的看戏,一点出手拉架的想法都没有。
陆安珩瞅了瞅谢意之几人,见他们满脸兴味,显然是正看得津津有味,就差手中再抓一把瓜子,那就更惬意了。
想到瓜子,陆安珩的思维忍不住又开始发散了。话说向日葵貌似不是本土物种,也是舶来品来着,这会儿还真没有瓜子嗑。作为后世家家户户必备的小零嘴,瓜子的魅力自是不用多说。陆安珩默默同情了一把自己这会儿连颗瓜子儿都嗑不了的心酸生活,然后就开始在心里努力回忆着,向日葵到底是哪个大洲的土特产。
只不过,学渣就是学渣,即便陆安珩在姜锦修的抽打下,成功逆袭变成了学霸,却也不能将上辈子的知识一起补回来。所以陆安珩只能暗自叹口气,心说还是得让胡商们帮帮忙,反正他们满世界乱转,说不定就能碰到向日葵呢。那自己就能有瓜子儿嗑了,到时候种上一片向日葵,就能收获小山般的葵瓜子,然后自己就高价卖给元德帝,狠狠赚他一笔!
不仅如此,还有土豆、玉米、西瓜、香蕉这一连串的吃食等着自己把他们弄回来,端上大齐百姓的餐桌呢!
这么一想,陆安珩顿时觉得自己肩膀上的使命感更重了。一时间陆安珩脑海里全都被各种水果粮食刷满了屏,作为一个合格的吃货,陆安珩可耻的咽了咽口水,心说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味觉,也让把这些吃的全给弄回来!
正在掐架的姜锦修和姬平轩二人突然发现陆安珩这家伙竟然走神了,瞧那一脸蠢样儿,真是不忍直视!
姜锦修顿时就怒了,心说劳资为了给你争面子,和姬平轩这家伙掐了个昏天黑地,你可倒好,竟然就跟没事人似的躲一旁看热闹!看热闹也就算了,竟然还敢走神,难道是我们掐架掐得不够精彩吗?
必须不能忍!
这么想着,姜锦修的脸色一沉,咬着牙问陆安珩,“你这是想到了什么好东西了?说出来让大家一起听听看。”
有杀气!小白陆安珩的直觉还是很靠谱的,一听姜锦修这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陆安珩的求生欲瞬间就占了上风,连忙摇头道:“没什么。”
姜锦修眉毛一竖,沉声道:“说实话!”
陆安珩身子一抖,心说我就算跟你说实话,你也不会懂得什么是向日葵和葵瓜子啊。说出来让我咋跟你们解释啊?好在陆安珩的脑子还算管用,闻言顿时坏笑了一声,一脸幸灾乐祸的神情看着姜锦修,傻乐道:“师父您想想,等到我们把这些真题弄出来后,广大考生们到底是庆幸的多,还是鬼哭狼嚎的多?”
姜锦修一噎,想到那个情景,眉宇间也隐隐有了点笑意。仔细瞅了暗自憋笑的陆安珩一眼,姜锦修忍不住怀疑地问道:“你不会是为了折腾考生们,才想着弄出这么一套真题详解来的吧?”
想了想陆安珩平日里跳脱的行事作风,其他几人也向陆安珩投来了怀疑的目光,心说这还真是这家伙能干出来的事儿!简直要忍不住心疼一波广大的科举考生们了。
苏修齐再次拍了拍心口压压惊,长舒一口气,庆幸道:“还好老夫生的早,没碰上你这么个煞神。”
这一出接一出的,还能不能给考生们一条活路了?
陆安珩眼瞅着几个大佬你一言我一语地就要把这个锅给扣自己头上了,顿时也急眼了,忍不住为自己辩解道:“晚辈真的只是单纯地想让他们学习更便利些,绝对没有这等看笑话的心思!”
得了吧,大佬们才不信他的鬼话呢。更何况,这几个大佬一想到考生们的苦逼脸,心里竟然也诡异地生出了一丝愉悦感,兴冲冲一撸袖子,干劲十足地冲着陆安珩一招手,不满地催促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一起编写真题啊!”
陆安珩无语地看着突然兴奋起来的大佬们,忍不住吐了回槽,“依晚辈看,你们才是那些个想看考生笑话的人吧?这锅我可不背啊!”
名士们的脸皮厚度绝对是杠杠的,闻言也不心虚,苏修齐捋了捋自己的长须,极其大方地承认了,笑道,“是啊,想着书生们愁眉苦脸的样子,老夫这心里还真挺舒坦。还是快点把这劳什子真题详解给做出来,老夫都迫不及待地想看看考生们发愁的样子了。”
您可真够实诚的!陆安珩无语,再一看姜锦修他们脸上同样幸灾乐祸的神情,顿时明白了这一群大佬的恶趣味。
陆安珩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在心里给苦逼的考生们点了无数根蜡烛,然后便高高兴兴地加入了编写大军之中。
有了元德帝提供的历年真题,要编一本真题详解可比当初编数学书简单多了。更何况有姜锦修这几个大佬在,陆安珩没必要班门弄斧去给真题做个批注啥的,只给他们提了提意见,按照后世的真题模式,让他们简单的分析一下题目,尽量用精炼的语言提炼出重点。
这些事情对姜锦修他们来说,一点难度都没有,就是题目多了点,需要花费的时间也多了许多。几人相互对视一眼,极有默契的分了分真题,卷吧卷吧回家做批注去了。
陆安珩在旁边看得一脸懵逼,心说大佬就是大佬,连默契程度都是大佬级别的。
姜锦修他们真要沉下心做一件事儿,那效率简直跟坐火箭似的。没过多久,陆安珩就收到了来自几位大佬的传召,滚去一看,果不其然,所有真题都已经被他们批注好了,就等着陆安珩排版印刷出来,放进他书铺的书架上进行售卖了。
排版和印刷真是一项重大的活计,陆安珩埋头苦干了好些日子,又去找元德帝请求官府书局的支援,这才紧赶慢赶,在十一月中下旬推出了大齐第一套真题科考资料,对后世教辅资料影响深远的《科举真题详解》就这么出现在了大齐朝。
因着时间有限,科举各项考试又太多,陆安珩这次也只让姜锦修他们统一分析了一下历年的乡试考卷。
这里也有陆安珩一丢丢的小私心,毕竟陆安珏前不久刚通过了院试,正式成了一名秀才,后年的乡试他肯定是要下场试一试的。
所以陆安珩这个当哥的也就假公济私了一回,忽悠着姜锦修他们先分析了乡试考卷。理由也特别充分——县试府试院试那些试卷太简单,发挥不了你们的水平。眼看着后年秀才们又要在乡试中进行新一轮的厮杀了,不如就来做乡试的真题详解吧,效果绝对看得到!
姜锦修几人一听,这话没毛病,转头麻溜地给乡试真题做批注分析去了。
是以陆安珩最先推出的,就是《科举真题详解(乡试版)》,成功逼疯了一大群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