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淼觉得脑袋里面一阵阵涨疼,发烧的难受和害羞的情愫快要把她烧着了。
她垂下眸,往被子里面缩了缩。
“这是医院,你......”能不能注意一点?
“等有人来了,我就不能喂了。”司湛淡淡的打断她的话,眼睑轻轻颤了一下,嗓音有些低哑。
童淼抬起泛着血丝的眼睛,眉头微蹙,纤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忽闪着。
她心疼司湛。
在寂静无人的角落,在视线背后的盲区里,他们才可以像情侣一样亲昵一下。
怎么办呢,错的时间,错的关系,唯一让人割舍不下的,就只剩下一点真心了。
她慢慢的张开嘴,一点点把勺子里已经微凉的粥咽了下去。
她的嘴唇有些无血色的白,被黏腻的粥沾染上,倒是显得红润了不少。
司湛一语不发的把一碗粥都喂给她吃了。
动作轻柔却笨拙,不小心就沾在了童淼的唇角。
他自然而然的用手擦去,也不着急去洗,只是在放下碗的时候,突然附身在童淼的额头轻轻吻了一口。
童淼披散着头发,像一个无辜的不谙世事的娃娃,抬起眼睛望着司湛的脖颈,嗅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气息。
司湛的下颚有一条很细的血管,黛青色的,只要他一激动,就会显得格外明显。
他的肩膀很宽阔,肌肉也格外结实,随着年龄的增长,稚气逐渐褪去,更多了一分稳妥的成熟气质。
“你好好休息吧。”
司湛收起错乱的眼神,稳了稳心神,端起空碗,出去冲洗。
童淼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因为吃过东西后,她很快就睡了过去,平静又安稳。
也不知是不是那个轻柔的吻起了作用,让她格外的有安全感,直到拔针的时候才缓缓转醒。
虽然身体还是虚弱的,但烧已经退了下去,童美君拿了条干净的毛巾给她擦脸,替她穿好衣服。
“还好退得快,不然回姥姥家,她该心疼了。”童美君笑着说。
童淼怔了怔,这才想起来,冬令营结束之后,就该过年了。
那和去年一样,她和司湛又要分开大概七天。
她眨了眨眼睛,为自己竟然有点不想回姥姥家而羞愧。
把胳膊伸进袖子里的时候,童淼无意中扫到了自己的手腕,上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她一个激灵站起身来,伸手去翻被子。
“怎么了?”童美君一愣。
童淼抿着唇,神情严肃,把枕边和被褥来回翻了几遍,还是没有找到。
她脸色变得有些白,茫然无措的看了一眼椅子上困得睡倒的司湛。
“是找这个么?”
童美君把桌面上的手链拿过来,递到她手里,神情复杂的看着她。
童淼没有注意到妈妈的异常,长出了一口气,把手链攥在手心里,小铃铛被她捏的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给你打针的时候替你摘下来了,你都忘了?”童美君替她系好衣服,朝她攥紧的手看了一眼。
“唔......”她真的忘了,睡了一觉之后,脑子就不是太清醒。
以为手链丢的那一刻,她真的像回光返照一样,出了一身汗。
童美君看似漫不经心的问:“什么时候买的手链呀,这么紧张。”
童淼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支吾道:“去...去年和谣谣逛街的时候。”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谎话突然就说出了口。
她以前从来没有故意欺骗过妈妈,这次不得已的隐瞒,让她觉得惭愧不已。
她不安的揉捏着手指,长发顺着脸侧垂到胸前,似有似无的扫过她的手背。
“长大了,懂得美了。”童美君笑了笑,并没有继续追问,哪怕她实在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了。
阑市已经挂起了彩灯和灯笼,市中心公园的音乐广场上,循环播放着喜庆的音乐,到处都是过年的气息。
新年之前,司湛接的那个小项目却到了最忙的时候。
他每天天不亮就溜出门,大晚上才回来。
司启山多少有点察觉,原本应该是最空闲的时候,度度假玩玩篮球,司湛却好像一天比一天没精神。
他偷偷拉着童淼问过,司湛最近在鼓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