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贺竹身旁的沈华,泫然欲泣控诉的同时,暗暗用满是怨毒的目光,透过大门缝隙,寻找着屋内人的踪迹。
“沈清,你再不给我出……”
“竹阿姆,不用拍了,我就在这,有话就直说吧。”沈清面无表情地走出来,站在门前,与贺竹对视。
“好呀你,终于肯出来了?”
一见到沈清出现,贺竹的目光宛如淬了毒匕首,毫不留情地直朝沈清飞去,“沈清,你这养不熟的白眼狼,扫把星,谁给你伤我华哥儿的胆子?”
“我没伤他。”
“你没有?那我华哥儿身上的伤是哪来的?难不成是他自己打的吗?”
贺竹破口大骂的瞬间,似乎联想起什么,突然露出一抹恍然大悟的神情,咬牙切齿道,“啊,我明白了,你这么对华哥儿,是不是想报复我?”
“你太看得起自己了,竹阿姆。”
沈清一反从前的懦弱,淡然地看着眼前这两双,包含恨意的眼睛,道,“就沈华这一被沈秀才打骂,就不敢反抗的人,我还真没想去对付他。”
“沈清,你闭嘴,我身上的伤明明就是你弄出来的,你怎么可以诬赖我相公?”
沈华一听沈清的话,心里暗道一声‘糟了’,立刻出言反驳。
沈华清楚贺竹的性格。
要是被贺竹知道,对他动手的人是沈大志,贺竹只会让他忍着点,毕竟沈大志是他相公,根本不会帮他抱不平,这让他如何能甘心?
凭什么这天杀的沈清,运气就那么好,都遭遇上那种丢脸的丑事,还能找到一个对他那么好的相公,而我就要遭受相公的打骂?招婆姆嫌弃?
越想越不甘心的沈华,注视着沈清的目光,更加不善。
早知道会变成现在这样子,我当初就该掺和阿姆,让沈清浸猪笼才是。
“沈华,你敢发誓,若你身上的伤是沈秀才做的,就让老天保佑他,永远都只能是个秀才,我就承认是我做的,怎样?你敢不敢发这个誓?”
“还是说,你心虚了?”
沈清反问,凌厉的目光,淡漠地注视着沈华,直把沈华看得后背发凉。
“就,就是你做的,凭什么要我发誓?”
沈华嘴硬的回了一句,立刻跟贺竹哭诉,“阿姆,你听到没有?沈清太过分了,我们家好歹养了他这么久,他不报答就算了,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要我诅咒相公,那种誓,是能随便发的吗?”
“沈清。”
贺竹气得脸红脖子粗,怒道,“你这杀千刀的,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快给我将门打开。”
要不是碍着门,贺竹早就冲过去教训沈清,那里还会等到现在?
“不可能。”
沈清想都没想,就立刻拒绝。
“你,你,作孽啊……”贺竹顿时不管不顾的大声叫喊,引得不少村民纷纷跑来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
“是沈力家的,好像在清哥儿那呢。”
“啊?不会又发生什么了吧?”
“走,我们快过去看看,指不定真的又会有什么事发生。”
不一会儿,沈清房子外面,逐渐围了许多村民。
眼见已经有不少人应声而来,贺竹眼里闪过一抹精光,哭喊得更加卖力,“老天没眼啊,我们家怎么就那么倒霉,摊上了沈清这个不省心的白眼狼,就是离了我沈家,还不死心的想要害我们。”
“竹阿姆,有一点你就说错了,一直主动过来找我麻烦的,都是你们,我还没找你们哭诉,你们怎么就有脸在我面前哭?”
“或者说,你还当我是以前的沈清?任由你怎么磋磨,都不会出声,不成?”
沈清不卑不亢的反问。
“沈清,你该死。”
贺竹没料想到,沈清会有胆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反驳自己,一下子怔住,甚至止不住的在心中,暗暗开始心惊。
怪了,沈清那小蹄子,不都一向怕我怕得很?现在怎么敢当面跟我说这种话?
“竹阿姆,该死的人,是你才对吧?”
沈清不留情面地反唇相讥。
“沈清……”
贺竹怒极反笑,死死盯着沈清的那眼神,仿佛想要当场将他,活刨了似的,很是渗人。
“都给我打住,这都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你们一个个的,都聚在清哥儿家门前,吵吵闹闹的?像话吗?”闻风赶来的里正当即大声吼道。
顷刻间。
所有议论的声音,都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
“里正,你来的正好,你可要帮我做主啊,不能随随便便就帮着沈清说话。”贺竹不是省油的灯,回过神来,便看着里正,就是一阵哭诉,“沈清那杀千刀的,不但打了华哥儿,还想陷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