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真棒啊!那接下来,我们换五子棋玩,还是玩抽乌龟?”尤谙摇着他那无形的尾巴,小心翼翼给出了两个建议。
——据他的经验,玩这两个游戏时,霍免的笑声是最大的。
仍旧摆摆手,霍免干脆道:“不玩啦。”
尤谙垂着眸,长睫毛在他眼下落了片阴影。
他的神色显得有些落寞。
“哎呀,你怎么啦?”霍免看着心疼,顺毛顺得更加卖力。
——这孩子玩游戏老输老输,难不成是输上.瘾了?
——那她就更不能跟他继续玩了!
抬手,他指尖点住被红方半场冷落在角落的车,缓慢拖动它,让它回到棋盘竞技场的中央。
原来,他低头不纯粹是伤心,他在研究那盘死掉的棋局。
突然出现的车,稳稳挡住了她的进攻。
“唉……”
霍免根本懒得细看,她教出来的徒弟什么水平,她心里最清楚不过了。
“你这样有什么意思呢?我轻轻松松吃掉你的车,我还是赢了啊!尤谙,我们不玩啦,去看电视好了,这个时间点有搞笑类的电视剧看。”
这个她搭好的台阶,尤谙却不顺着走下来。
抱着腿坐在地上,他的侧脸安安静静,语调也和平时的别无二致。
可当他仰头望向霍免,她说不出哪,只模模糊糊地感觉到,他的气质有所改变。
“兔子不能吃掉我的车啊,吃掉了,你就被将死了。”
“是吗?”
她愣了一愣,坐回先前的位置,观察棋局。
——是啊!当前的情况不能吃掉车,且她被反将一军!
竟然被尤谙破局了。
“我想想该怎么走啊……”半边手支着脑袋,霍免陷入了长达十分钟的思考。
最后她忍痛牺牲掉一匹马,惊险地把帅脱出了困境。
然后,她再想将军尤谙,变得异常困难。
他建起的防线没有一丝漏洞,她找不到突破口,落棋举步维艰。
“不好玩,象棋怎么变得这么难了。”
半小时后,霍免敲着自己快要爆炸的简单脑袋,苦兮兮地小声抱怨。
不过,棋下到这里,她也是万万不能退出的。
退出=认输,哪有她个大人输给幼稚园小朋友的道理?!
功夫不负有心人,辛苦地坚持又玩了一会儿,霍免终于发现尤谙的漏洞。
“嘿嘿!你这只讨厌的车,走到我的圈套里了,吃掉!!”
她拿走那颗碍眼的红色棋子,再度回归了神采飞扬的控场者状态。
尤谙的心里比她还要高兴。
——他喜欢看见霍免赢。
他其实也不是那么喜欢打牌、下棋,但他喜欢霍免,所以喜欢和霍免玩游戏。
他很享受她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扬的样子,那令他感到他们之间很亲近。
这盘棋毫无悬念,最后还是霍免赢了。
暑气蒸腾的夏季,房间的吊扇慢悠悠地转,霍免趴在地板上看电视。
两条白腿乐呵呵地晃悠,她跟着电视剧里笑声,笑出了泪花。
西瓜拿出冰箱太久,凉气不知觉地消散,留下一道浅浅的水渍。
霍免咬了一口,觉得不够好吃。
她转头看向窝在她身旁,睡着的尤谙,脑中浮现了一个绝佳的冰冻西瓜妙计。
举起盘子,她将它悄悄地,放到了尤谙的背上。
——这样一定很快就变冰了!
因为做了坏事,她憋着溢到嘴边的笑声,轻手轻脚争取不把尤谙吵醒。
他眼下一圈青黑,长发随性地披散,落了几根发丝挡在眼前。
由于精致得挑不出错处的五官,这般懒散的模样,在他那儿倒成了一种颓靡的英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