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边哭边打嗝儿,桑桑的话有点说不太真切,“我是觉得,我,我没有早一点保,保护你,是桑桑的的错。”
赵暄愣了。
保护他……
他看着面前这个只要自己轻轻一伸手,就能香消玉殒的瘦弱姑娘,鼻间忽地发出了一声呵来。
他赵暄,不需要任何人保护,只需要所有人的惧怕。
桑桑边哭边走,一个多小时后,那哭泣声渐渐的消失了。
因为心中思绪万千,尤其是赵暄刚才的几句话,桑桑一时可怜,一时心痛,一时又为以后茫然,想的多了,一时便也没有感受到饥饿。
这时候,忽然一石屋出现在面前,桑桑还在发愣,赵暄已经走了进去。
过了一会儿,赵暄出来了,桑桑眼睛红肿,又准备跟上去。
赵暄却停在了桑桑的前面。
默了半响,他叹了一口气,把手里的玉米窝窝头硬塞给桑桑。
完全没有想到,桑桑惊愕的张大眼睛。
赵暄声音冷漠,把窝窝头往桑桑手里一塞,“接着赶路,你要是昏倒在了半路上,等着被狼吃吧。”
话罢,他一甩袖,又开始走了,桑桑跟在他后面,发现他明显慢了不少的步子,又低头,望着自己手里的窝窝头,忽地破涕为笑。
安驼寺位置并不荒凉偏僻,只不过桑桑掉下去的位置正好是山脚最荒凉的地方,仅靠步行,速度慢,再加上桑桑体弱,眼瞅着天色昏了,她们两个人还是离官道有一段距离。
天一黑,周边那飒飒作响的风声就更明显了,再加上荒山野岭,桑桑的步子走的大了点,和赵暄紧紧的挨着。
忽然前面零星茅屋土房出现在两人面前,桑桑裹紧了衣服,面色一喜。
不过那屋看着不远,等桑桑两人走过去,夜幕降临,黑蕤蕤的。
桑桑跟在赵暄的后面,看着他朝一家敲门。
开门的是个年轻妇人,细眉长眼,昏暗夜色,她看到白晃晃的影子,吓了一跳。
“打扰夫人了,余和家妹误入贵地,可否叨扰一晚。”言罢,赵暄从袖口取出一钱碎银。
妇人本就是热情好客,看到银子,态度更热情几分,朝着屋内道,“大狗爹,有客人来了。”
桑桑跟着年轻妇人进去,大狗爹见到赵暄和桑桑,先一愣,他手里还牵着个三岁左右的男童,男童见了桑桑,眨巴眨巴眼。
赵暄说了声叨扰了。
这时,大狗爹面色为难,“两位,我们家只有一间小空房。”
一间空房……
桑桑看了眼赵暄,想到昨天晚上都在山洞里过了一宿,也不挑剔,“我们可以住一间。”
大狗爹和大狗娘对视一眼,再望着桑桑和赵暄的眼神,就多了几分明白。
农屋虽然简陋窄小,但房舍干净,桑桑进来后,叹了一口气,在怎么说,都比那山洞要好上几分。
桑桑坐在床上,揉了揉她的膝盖,赵暄坐在架子床对面的木凳上,手搁在膝盖上,因为房屋简小,凳子和架子床对着,只有两米左右的距离。
桑桑低了低头。
两个人对坐着,相顾一时无言。
门被轻轻的敲了敲,桑桑抬眼望去,大狗娘笑了笑,“我准备了一些稀粥,公子夫人过来喝一点吧。”
桑桑摸摸肚子,也没有注意称呼,只去看赵暄。
赵暄抬头看了桑桑一眼,率先站了起来,桑桑看他走了,也才站起来。
大狗娘着两个人的眉眼官司,望着桑桑的表情更热络几分。
饭粥简单,两碗红苕米粥,一盘咸菜,桑桑饿了,吃起来也非常大快朵颐。
桑桑比赵暄先吃完饭,她吃完以后,大狗娘收拾碗筷,桑桑也帮着捡,大狗娘看乐看桑桑,“小姑娘,你和你那哥哥真的不是私奔的小鸳鸯。”
私奔的小鸳鸯……
桑桑茫然。
大狗娘又说,“这种事我看的多了,你别害羞,虽说你们两个都是落魄模样,但是穿着差异这么大,而且那位公子手上有老茧,明显就做过粗活,你的手多嫩啊,还住一间屋,那么听他的话。”
“我,我”桑桑脸颊发红,想解释。
“哎呀,小姑娘,不打趣你了。”大狗娘心照不宣的说。
桑桑朝着外面看,赵暄站在门檐下,不知道在和大狗爹说些什么,大狗抓着他的腿,桑桑看他的表情,却发现很温柔,是对自己没有过的温柔。
桑桑陪着大狗娘收拾完厨房,那妇人指了指锅里的热水,“你自己洗洗吧,我帮你看门。”
桑桑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穿着大狗娘拿来的衣服,衣服布料穿再桑桑的身上,她感觉微微有些粗糙,不过桑桑知道,着应该是她最好的衣服了。
桑桑咬着唇,又问大狗娘,“大姐,你可有针线。”
大狗娘把针线交给桑桑的时候,叹了声气,嘱咐道,“小姑娘,那男人可不能惯着,你一惯着,他就越不把你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