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佳扬眉答应,转眼就从厨房门框那儿缩没了脑袋。
等迟佳再回来,向妈的湛香鱼片都做好了。
向妈正准备把这道湛香鱼片端出厨房,正在帮忙切西红柿的向南星一看,吓得她举着刀就追了过来。
向妈比她还惊恐:“刀!刀放下!”
向南星这才意识到,赶紧把刀放下——她光顾着担心她妈现在走出厨房,发现迟佳不在客厅。
好在她刚悻悻然放下刀,迟佳就再一次从厨房门口探进个脑袋:“要我帮忙么?”
回来的正是时候。
向南星给迟佳递个眼色,迟佳心领神会,上前接过向妈手里的汤碗:“阿姨我来吧。”
迟佳这么乖,向妈可是欢喜:“等着,阿姨在给你做个你最爱的红烧肉。”
见向妈折回去炒第二道菜,向南星这才用口型问迟佳:户口本……
迟佳耸耸肩,表示没找到。
直到上桌吃饭,向南星才终于走出厨房。
见她不愿动筷子,向妈误会了:“不用等你爸,他中午不回来吃,下午直接去医馆。”
向南星“哦”了一声,夹了块红烧肉送进嘴里,做做样子。
其实心里一直在琢磨,户口本会在哪儿?
向妈有个不好的习惯,一和向爸吵架,就要撕东西。向南星从小到大,她妈撕过结婚照,撕过结婚证,撕过向爸的执业证书,当然也撕过户口本——
唯独没撕过她的作业本。
向爸为了补办证件,跑断了腿,痛定思痛,重要的东西全都藏起来,并且不定期换地方藏。向妈找不着,自然也就撕不了。
向爸这回又把户口本藏哪儿了?
向南星正味如嚼蜡地吃着香气扑鼻的红烧肉,忽听她妈开口问:“听说最近有人在追你?”
向南星筷子间夹着的半块红烧肉,差点掉桌上,向南星紧急张嘴去接,接住的同时抬头,惊恐地看向向妈——
才发现向妈这话不是对她说的。
而是对迟佳说的。
迟佳的筷子一记悬停,表情也僵住了。
向南星一边嚼着掉到嘴里的半块红烧肉,一边眯眼瞧向迟佳。
怎么迟佳从没跟她提过这事?
迟佳愣过之后就笑了:“阿姨,你这都从哪儿听说的?”
“别看你们护士长平实不苟言笑的,私底下可爱说你们这帮小姑娘的八卦了。”
向南星听着,也不动了。西区医院成立国际部后,向妈在西区医院的好多老同事都调去了国际部,为了迟佳这份工作,向妈之前也走了点儿同事关系。这么说来,迟佳的顶头上司和向妈关系还挺好,连向南星都不知道的八卦,向妈却知道。
向妈知道的还不止这些,转而又道:“还是一个刚进你们院的牙科医生?”
牙科医生……
迟佳一听,脸色一白。
那可不是什么娇羞的白……
向南星也暂时把户口本的事抛到一边,琢磨起这牙科医生来。
上回联谊,迟佳叫来了一个牙科医生,向妈提到的那位,看来就是他?
效率这么快?毫不知情的向南星,桌子底下踢了踢迟佳,以表自己被归为局外人的愤慨。
迟佳却没感受到似的,浑身透着股紧绷,扯起笑容冲向妈解释:“那都是同事瞎传的,没这回事。我再去盛碗饭,阿姨您做的菜实在太好吃了。”
迟佳说着便端起碗,起身去了厨房。
向南星一碗饭都没动过,偏也套用了迟佳的说辞,端起碗进了厨房,跟到正站在电饭煲前若有所思的迟佳身后:“你有新恋情怎么能不告诉我?”
迟佳肩头一紧,回过头来——
看来刚才是在走神。
“什么新恋情?”迟佳自嘲地笑笑,继而轻飘飘投下一枚重磅炸弹,“陈默。”
“……”
向南星半晌才从一片诧异中找到自己的声音:“陈默回国了?”
只是音量压得更低。
迟佳点头。已然十分沮丧。
“陈默妈前阵子还和我妈说,陈默打算和他密歇根的同学合伙开个牙科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