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午还得赶回学校,上这学期的最后一堂药理学。下学期开始,她所在的中医临床专业将不再安排西医课程。
正好商陆准备出国这段期间,她也要开始忙了。
之前的假期,向南星基本没正经实习过,无论是她爸所在的中医院内科,还是她爸开的医馆,她都是裙带关系,向大夫又向来是自己技艺高超,却没有带徒弟的本事——堂堂一个主任,带出来的徒弟职称还没副主任带出来的徒弟高。
向大夫总说自己心软,做不了严师,向南星最近却一反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劲儿,说想去阜立第一附属医院实习,向大夫倒也不觉得自己被闺女嫌弃,还找了自己在阜立第一附属的旧同学牵线。
原本阜立第一附属并不在向南星的考虑范围内,毕竟商陆姥爷在阜立第一附属出过事,她也见识过院长是如何徇私的。
商陆反倒建议她去。
“医院没有错,错的是只看重一己私欲的人。”
在大多数事情上他都比她理智。而且他们都知道,阜立大学07年成立中医系,阜立第一附属的副院长张南均功不可没。
张南均是中医出身,老院长临退二线,张南均如果能接任成为新院长,那就有意思了,毕竟阜立至今,还不曾有过中医出身的第一把手。
但即便向大夫找了关系,想进阜立第一附属实习,也半点不容易,张南均显然是个严师,即便他不带实习生,实习生的录用门槛照样由他制定。
向南星去年大二时还听中医系的学哥学姐们说,阜立第一附属的中医部,实习生的通过率基本是10进1,即便是阜立大学的亲生子们,也没有任何后门可走。
在校成绩作为实习生的考量标准之一,向南星最近复习也算拼了老命。
向南星的转变,向大夫看在眼里,却显然把这一切功劳归功到了别处:“早知道就让你俩高中就早恋,那样的话,说不定我闺女大学就在清华上了。”
向妈习惯性拆台:“你当清华是你家?说上就能上?”
向南星虽一向站在她妈这边,附和道:“就是就是。”
虽然向南星打心底里是赞同她爸的:男友若是交的好,清华不再是梦想……
向南星也确实想努力试试,她能不能跟上他的脚步。
商陆打电话给她时,向南星正坐在公车最后一排看书。
“礼物我收到了。”
商陆说。
那语气,一贯的平淡下似乎还藏了丝波澜。
向南星猜他肯定已经把礼物拆开来看过了,避重就轻“哦”了一声。
“我想见你。”商陆的声音渐显低沉。
“晚上就能见啦。”
“现在。”
莫非真如迟佳所言,男生到了这个节骨眼,都会猴急?
向南星的手在书角上划拉着:“可我下午有课,最后一节药理课。”
“……”
“课上老师会押重点,我没法逃课,”向南星也怕提早见面,自己会破功,“咱们还是晚上9点见吧。”
商陆倒是从不为难人:“好吧。”
向南星也不清楚商陆同意的是她的前半句,还是后半句,等她人到了教室,迟佳已经替她占好了座位——
最后一排,上课开小差的绝佳位置。
向南星想往前坐,无奈前排的位置都被占满了,毕竟老师要在课堂上押题,谁都想离得近一些。
唯独迟佳无所谓。
迟佳心思早不在这儿了,只想赶紧混完本科,追随陈默的脚步出国。
为了能出国,迟佳辅修的护理学成绩倒是不错,至于中医临床,低分飘过,能确保顺利毕业就行。
“赵伯言他们已经在酒店布置了,你看——”迟佳拿着赵伯言送她的最新款iphone4,划拉着赵伯言从前方传回的照片,“你说赵伯言是怎么想的,他当商陆是妞儿吗?竟然把房间弄成粉红色。”
赵伯言送的这台iphone4,迟佳退回去三次,赵伯言最后恼了,以绝交威胁,迟佳才“勉强”收下。
向南星刚开始还没懂,迟佳这么折腾为了啥?
可迟佳自有她的一套理论,就因为她这么折腾了,她既拿到了想要的手机,赵伯言还觉得她和其他姑娘不一样,一点儿都不拜金。
迟佳的理论永远一套接一套:“他要你就给,他给你就收,那该多无趣。无趣久了,男孩子就腻了。”
鉴于商陆总反其道行之的个性,迟佳还特别声明,“这道理搁谁身上都适用,包括!商陆!”
于是乎,在迟佳的建议下,才有了今晚9点的“惊喜”。
可惜就算迟佳是个好头目,赵伯言也不是个好执行,看着照片上,赵伯言挂了满墙的粉色气球,连向南星都直摇头:“商陆最讨厌粉红色。”
向南星此话一出,迟佳赶紧低头回复赵伯言:“赶紧把气球换了。”
至于要换成什么颜色——
迟佳抬头问向南星:“商陆喜欢什么颜色?”
向南星刚想说黑白,又觉得不妥,满屋子黑白,这是开庆祝会,还是追悼会?
可当她好不容易回忆出商陆第二喜欢的颜色,却有人抢先替她答道:“蓝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