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嘉木还未睁开双眼,便察觉到一股有一股冷气灌入骨中,让他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睁开了双眼。
他搓搓手臂,起身下床,抖抖脚让自己软和起来。
他目光落到床上其他两人,心中闪过一股温流。
这是他相依为命的兄弟,是与他一直生活的亲人。虽然生活贫穷,常年饥寒交迫,但他们三人相互扶持,不离不弃,虽不是亲兄弟,但更甚亲兄弟。
床上还有一只白毛狗与不知品种的兽,这是他与叶赟捡回来的,虽然他们连自己都快养不起,但是一直没起过将它俩打杀充饥的心思。
它俩也是他的家人。
这是一间四面透风的茅屋,仅能容身遮雨。它很破,不能御寒,也不能挡风;很小,放了一床一桌后,再无更多的空间。
可这是他的家。
他自发地做起《昂藏经》上的动作,他不知这是什么动作,但这样做能让他产生热流,不至于那么寒冷。
将自己能做的动作都做了后,他推开竹板夹着茅草做成的门,去屋外舀起冰水洗漱。
所谓洗漱,也不过洗下脸,漱漱口,让自己清醒清醒。
此时已进入寒季,寒季会持续三月,三月都这般凛寒,朔风冽冽,冰天雪地。
家中并无余粮过冬,只能大冬天地外出打猎,若是没寻到猎物回来,他们三人只能饿肚子。
想到饿肚子,肚子便饿的咕咕叫,南嘉木摸摸肚子,觉得很是新奇。
这是不对的,你常年饿肚子,怎么会觉得新奇呢?南嘉木对自己唾弃不已,以为自己是个富人,没体会过饿肚子的滋味啊。
他转身准备叫两个哥哥起床,不过并不用他喊,他两个哥哥搓着手臂从茅屋中走出,庄凌一边走一边抱怨冷,叶赟倒是面无表情。他走到南嘉木身侧,从碎了一个口子的冰洞中舀出水,就着瓢搓搓脸,漱漱口。
之后将瓢中冰水倒掉,把瓢往水缸中的冰上一放,朝南嘉木开口:“嘉木,打猎去?”
南嘉木点点头,望向庄凌。
庄凌忙用冰水拍拍脸,朝两人道:“等我,我也一道。”
北风卷地,鹅毛似的飘雪从天而落,三人穿着不能遮寒蔽体的单衣,在这风雪之中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南嘉木维持着风度,依旧腰杆挺直;叶赟面无表情,任风雪刮面,只有庄凌缩脖耸肩插手,恨不得将裸露在外的肌肤全藏在衣服里边。
茅草屋后便是小山,南嘉木他们猜测山中应该有兔有蛇有麻雀,还有其他能让他们过冬的物资。
“寒季来得猝不及防,屋子都还没翻修,若不将它加固,不说避寒,只怕会被大雪压垮。”南嘉木开口道:“我觉得,我们要先将房屋加固。”
“还有要捡干柴,不管是做饭菜还是驱寒,都少不了这个。”南嘉木继续开口:“我们一分为三,一人去打猎,一人去伐木,一人去寻干柴。”
“好,”庄凌率先开口:“我去打猎。”
“我去伐木。”叶赟自动将最费力气的活背上,让南嘉木做最轻省的寻干柴。
三人商议定,入了山便分散开来。
南嘉木专门寻那种枯死的树木,以及枯黄的干草,很快就捡了不少,南嘉木将枯草搓成麻绳,将干柴与枯草捆做一堆拿了回去,之后换个地方继续。
而叶赟则寻到一合抱之木,见其笔直枝桠少,当即手一掐诀。
掐诀之后叶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伐木怎么不拿斧头呢,又回到屋中取过斧头,对准树根一处砍去。他每次斧头都砍中一处,倒也像模像样。
庄凌在山里绕了转去,山前山后快翻了个遍,也没寻到什么,最后他只能两手空空的去寻南嘉木。
南嘉木见他一无所获,放下手中的麻绳,跟着庄凌一道去山里转。
依旧一无所获。
庄凌望向南嘉木,问道:“怎么办?”他摸摸肚子,觉得胃中火烧火燎,很想吃东西填充一下。
不怎么办,他也不知道怎么办,又不能点石成食,南嘉木从旁边抓起一把雪吞了,冰凉的雪水刺激地他疲惫一空,道:“再寻寻,多观察洞穴,看里边有没有小动物过冬。”
庄凌点头,也学南嘉木的吞了一把雪水,继续低头寻找食物。
“好奇怪,为什么咱们没准备过冬食物?”庄凌一边探头一边开口问。
南嘉木回忆了下,也觉得记忆模糊,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南嘉木也不纠结,只道:“先寻到食物填饱肚子再说。”
没食物来源,又是这么冷的天,不出半月就会饿死冻死。
空中忽而飞来一黑点,离得近了能瞧出那是只麻雀。
麻雀一般是成群结队的,南嘉木顺着它飞来之处又继续张望,等了片刻没等来第二只。
南嘉木心知不对劲,不过不对劲的地方多了,也计较不过来,他目光又落到前方的麻雀上。麻雀正站在只剩下干枝的杉树枝上,头埋在翅下梳弄着羽毛。
南嘉木慢慢地一步一步的朝前接近,待还隔五米之际,南嘉木不再前进。
麻雀没发现南嘉木的靠近,它扑棱下翅膀,准备离去。当此之际南嘉木敏捷如豹,左手枯枝如剑般迅疾似风,霎时间他出了三剑,三剑击中麻雀双翅与小脑袋。
麻雀被击中后,头朝地地从枝桠下坠下,一头落进雪中。
南嘉木上前拎起麻雀的脚,看能不能有其他小动物出没。
等踏完整座山,南嘉木与庄凌双双沉默了,他俩怀疑这是做死山,兽类植类都没有的那种,可若是死山,这只麻雀又怎么说?
养蛊?被囚禁?失忆?生病?南嘉木望着手中倒拎的麻雀,一瞬间想了很多。可是此时线索茫然,南嘉木暂且按住追寻真相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