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道人和毛洪庆唰一下瞪向文京墨,看着文京墨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文京墨嘴角溢出冷笑:“你想如何?”
“让老子想一想啊,这五万两银子嘛,你肯定是还不起……”郝瑟绕着文京墨走了一圈。
文京墨嘴角一抽,默不作声。
“既然还不了,那就只能——”郝瑟站定在文京墨面前,嘿嘿一笑,突然伸手挠了一把文京墨的下巴,“肉偿啦!”
文京墨豁然瞪向郝瑟,一双大眼里简直能喷出火来。
郝瑟笑意猥琐,提声一喝:“尸兄!”
尸天清迈步上前,一手掐住文京墨的脖颈,狠压在地,另一手抓住文京墨折断手腕,抽出腰间柴刀一挥,将文京墨手指切出一道深口,用力一挤,立时文京墨满手血浆。
文京墨面色白得犹如鬼一般,面容贴在地上,沾满灰尘,双目泛出红丝,死死瞪着郝瑟。
郝瑟将手里的借据拍了拍,翻过来,铺在了文京墨面前:“尸兄,老子说一句,你就写一句。”
尸天清点头,将文京墨血指压在了纸上。
郝瑟背负双手,在周围慢慢踱起步来:“本人,文京墨,曾用名,玉面狡狐,因欠郝瑟五万两银子无力偿还,今日特立此书为誓,自愿卖身为奴,自此奉郝瑟为主,效忠郝瑟,鞍前马后,做牛做马,绝无半句怨言,若有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随着郝瑟的话音,尸天清抓着文京墨血指在借据背面迅速写了满满一页。
“按指印,画押!”
蜡黄手指捏着文京墨骨折手臂,在纸上狠狠踏上了一个血掌印。
郝瑟弯腰捡起“卖身血契”吹了吹,扫了两眼,点了点头:“完美。”
尸天清这才松开了文京墨。
文京墨抖着双腿挣扎爬起身,双唇泛青,一双小鹿眼红光迸现,牙齿咔咔乱响,仿若要将郝瑟的肉扯下来一块似的。
郝瑟却是一脸嘚瑟将卖身契一下一下折好塞进怀里,向那边的冯峒一笑:“好啦,那边的啥啥门主,这个书生已经是老子的人了,你就识相点,赶紧卷铺盖回家早点洗洗睡了吧。”
再看冯峒,嘴角挂血,双眼圆瞪,全身微微发抖,铁青色脸上竟透出惊惧之色:“郝、郝……瑟?你们是桑丝巷桑家茶摊的郝瑟和尸天清?!”
“哎呦,先人板板呦!”郝瑟两眼瞪圆,一惊一乍嚷嚷起来,“完了完了,老子的身份暴露喽,尸兄,咋办?”
尸天清噌一下抽出柴刀,高高举起,一张蜡黄面容在青色刀光下忽明忽暗:“阿瑟你说。”
“嗯……唯今之计,也只能杀人灭口了。”郝瑟一锤手掌。
“好!”尸天清应了一声,身形猝逼上前,柴刀寒光一闪,狠狠砍向了那冯峒。
“冯峒向秦老爷子问好!”冯峒脸色唰白,突然惨叫一声。
柴刀停住了。
尸天清一怔,看向郝瑟,郝瑟眉梢一跳,眯起了死鱼眼。
就见冯峒跪在地上,双手高高抱拳:“冯峒有眼不识泰山,不知二位是桑丝巷的兄弟,请二位兄弟见谅,既然这玉面狡狐已经入了郝兄弟的门,冯峒以后绝不会再来招惹。”
哈?
郝瑟听得一头雾水,脑细胞立即高速运转起来。
听这冯峒的意思……
好似很是忌惮那位秦老头!
果然,这个秦老头的□□啊!
正好,此人大小也算个门主,若是杀了,恐怕会惹来祸事,不若先拉着秦老头做虎皮,狐假虎威一次。
“咳,既然冯门主愿意割爱,小弟就却之不恭了。”郝瑟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抱拳道。
“多谢郝兄弟!”冯峒面色大喜,忙手忙脚乱爬起身,向那边鼻青脸肿的毛洪庆和一脸蒙圈的天机道人一瞪眼:“你们两个还不随我走?!”
天机道人和马洪庆对视一眼,立即爬起身,向冯峒方向走去,只是在越过文京墨之时,二人身形同时一顿。
文京墨垂眸,冷笑一声:“二位,好自为之。”
毛洪庆嗤笑一声,天机道人回了一个冷笑:“彼此彼此。”
说完,二人便随着冯峒直直走出了大门。
这几人一走,归德堂内便静了下来。
文京墨垂眼僵直站立,尸天清身直如同竹竿,四眼对视,形容不善。
郝瑟却是长长呼了一口气,一把扶住了旁边的尸天清。
“阿瑟?”尸天清面色一变,“你可是受伤了?”
“是尸兄你受伤了才对吧!”郝瑟抬眼,双目赤红大叫道。
尸天清身形一滞,慌忙撇开目光:“天清甚好,从未受伤。”
“尸天清,你当老子是瞎子吗?”郝瑟立时暴跳如雷,一把拉过尸天清的手,强硬扒开尸天清紧攥手掌,指着尸天清裂肉溢血的虎口嚷起来,“这是什么?!”
“不过是皮外伤……”尸天清垂头,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