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知青院当晚烧了几锅热水,每个人都拿把皂豆回屋里搓去,最好去掉那股子难闻的味儿。
江秋月在地柜旁的两边墙上钉钉子,好在角落里拉起布帘子遮挡一下,她在里面用香皂和洗发水把全身收拾收拾,才感觉活过来了。
另外两人见她弄的私密性很强,就借着机会挨个进去洗了洗,热水泼了一盆又一盆。
之后是农闲时间,女知青们一般早上的时候会去挖当天吃的野菜,陈中华他们挖的陷阱开始有了收获,偶尔会逮到野鸡田鼠野刺猬。
每到这个时候,知青院就像过大年,气氛轻松热烈,人人都尝上几口肉过过瘾。
有天他们抓到了几只兔子,江秋月想去树林子里寻摸点蘑菇木耳一起炖汤,刘爱英馋的要跟她一起去。
正好刚雨过天晴,林子里菌子好找,两人于是提上篮子跟陈中华打过招呼后往后山走。
方卫东和林文清跟在后面陪同护驾,随便看看小溪河边草地里有没有什么鲜物能打牙祭的。
去的时候很顺利,江秋月在林子里寻摸到几种能吃的菌菇,还在潮湿的枯树干上采到一把新鲜的木耳。
林子里还有其他的村民在找吃的,捋一把野菜掏几只鸟窝就够一顿吃食了。
方卫东人小精悍跟猴儿一样,被林文清指挥着爬树捎上抓鸟掏鸟蛋,搅得一片林子的鸟儿扑棱棱乱飞,最后好歹有点收获。
刘爱英找到了一丛甜草根,挖回来放小溪里洗干净,嚼在嘴里甜滋滋。
收集的差不多后,四人提好东西迫不及待地准备回去做大餐了。
然而刚出了树林子,就被一个人黏上来。
柳和平那只苍蝇估计是出来找东西吃的,遇到江秋月后眼睛骤然一亮,立马黏上去说话。
特别是看见篮子里的满满的菌子野菜后,更是好话连篇,说那些山里货他都不认识,还是江秋月有才学巴拉巴拉。
刘爱英走在一旁听的直翻眼珠子,鄙视柳和平以前好好的文化人形象竟然变成了马屁精。
江秋月被缠的窝火,她几次跟柳和平明里暗里表示拒绝接近,偏偏人家就跟听不懂似的,动不动就自认为很熟悉的来说话,眼睛却时不时盯着她的东西。
如此几次过后,江秋月尽量绕着他走,即使遇上了也是有一声没一声的应付过去,权当王八念经不听不听。
同行的方卫东赶人没啥用,有次还差点被柳和平诬赖上。
江秋月本来以为这次跟前几次一样,随他说几句等甩开他就好了。却不想半路上突然遇上高云梅,对方看了他们这边一眼,莫名其妙一下子就炸了。
江秋月都不知道怎么她了,就被她污言秽语骂了一通。
“贱人,不要脸皮子,狗男女@#¥%*@#¥%……”
甚至柳和平都被高云梅跟扯小鸡仔一样扯过去扇了几耳光,不过柳和平貌似已经很习惯,打耳光后捂着脸麻溜地跑了,说要去高家评评理。
江秋月看的目瞪口呆,不知道柳和平那副弱鸡身子是怎么逃过高云梅毒手,还跑那么快的。
柳和平跑后,高云梅的怒火全朝江秋月喷发,两只眼珠子红彤彤的,跟被侵犯领地的母狮子一样。
嘴里不干不净地叫骂,“啥玩意儿敢朝俺的人伸爪子,看俺不挠花你的脸!小狐狸精!”
刘爱英吓得都不敢出头给江秋月帮忙了。
江秋月躲开高云梅撕扯上来的手臂,反手推开她往后退,一边朝傻愣住的另外两人喊,“林文清,你到底有没有跟她掰扯清楚,她怎么还缠着我?神经病啊!”
方卫东反应过来立即上前帮江秋月,拉扯住发疯一样的高云梅往后拖,不让两人接触到。
林文清抹了把脸,走上前扭住高云梅挣扎抓挠的手臂,使劲一甩将人扔到地上,摔了个结结实实。
“别闹了行不行!”林文清气愤的大喊,十分恼火。
高云梅疯狂的动作犹如按下了暂停键,突然就顿住了。她就坐在地上,红着眼盯上林文清愤怒斥责的眼神,眼泪瞬间哗哗流下来。
“你终于愿意理俺了?啊?是不是俺不动她,你就一点都不想再搭理俺?”高云梅擦把泪珠子嘶声问道。
林文清抚上额头,感觉青筋跳个不停,怒喊,“你胡说什么!”
高云梅第一次见他发火,不知是吓的还是伤透了心,哇哇哭起来,眼泪鼻涕喷的到处都是。
林文清没眼看,转头让方卫东先护送江秋月她们回去,他来解决这个麻烦。
江秋月几个没意见,知青院还等着她们回去做饭呢,而且看高云梅的意思是跟林文清闹矛盾,他的桃花债他们不参合。
三人走后,林文清无情地看着赖在地上的女人,烦躁地直接斥责,“你到底在撒泼个啥?!”玛德快被她烦死了!
高云梅跟个小孩儿一样哇哇痛哭,挣扎着爬几下没爬起来,浑身摔的疼,干脆就坐在那擤鼻涕抹眼泪。
自我感觉收拾干净了,高云梅对上林文清很不耐烦的神色,不依不饶,“俺哪里撒泼了,俺是受了委屈。”
“柳和平被那只小狐狸精迷的找不着北,你也因为她不理俺,狐狸精都是贱货小妖精,俺饶不了她!”胖手一指刚才江秋月离开的方向,高云梅狠狠地道。
林文清双手抱头咬牙切齿,只觉得两个人的思想根本不在一个水平上。
他终于耐得下心准备好好跟她说清楚,却是鸡同鸭讲、对牛弹琴!
“我们不是没关系了吗?你别再缠着我行不行!听你家里的话好好嫁人,以后别来找我了。”林文清忍着怒气跟她说个明白。
或许是见他的态度不容拒绝,再没有回转的余地,高云梅胖脸上神情失望,哇的哭骂,“呜呜呜你个负心汉!陈世美!俺咒你打光棍儿一辈子,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她不缠着还能缠着谁,她不想嫁给柳和平那个白斩鸡花心大萝卜,呜呜呜她的命咋弄苦嘞。
高云梅如同失去了心爱的泥巴狗儿,坐在那里哭的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