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往回走的时候,王立秋摇头晃脑地对我说:“俞大哥,这板油是上好的板油,但是这些肉里的瘦肉多不说,里面还有这老些骨头,白花钱了。”
我笑着解释道:“我本来就是要给我家三个孩子买骨头熬汤喝的,免得他们缺钙,家里有老人的,其实没事儿的时候,都应该煮些喝,省的总抽筋或骨头疼。另外,孩子必须少吃一点儿肥肉,我一般都是将瘦肉剁成馅,然后伴着粥给他们吃,美味又有营养。”
王立秋听了之后,摇头道:“没想到还有这老些说道那,我们农村没有那么多讲究,都是见到肥肉更亲一些,要是能天天吃到肥肉,我做梦都能笑醒。”这是因为肚子里没有油水,才会这样,要是真让他天天都吃肥肉,那不是做梦笑醒,那是天天做梦都得吐醒。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我要是真把话说出来,估计非得被唾沫淹死。所以,我还是明智的保持沉默吧。下午回到村里之后,王立秋帮着我将车上的东西都送进院子里,我才跟着他去他家把孩子们接回来,一整天没见到我,孩子们很是不习惯,一个个黏在我身上说什么都不下来了。
第13章
接下来的两天,每天一早起床拿着奶本跑到生产队给孩子们领那一斤半的牛奶,然后回来做饭,吃完饭之后,我就把院子里的地都开垦出来种上,又过了三天,我才把整个院子彻底拾掇好,温馨整洁,有了家的样子,正好在村里定的家具和三口缸,也都被送来了。
原本我就想买一口装水的缸,经过村长媳妇儿的提点,我才知道,这里冬天寒冷,吃的东西就更困难了,所以,家家除了地窖装冬储菜之外,腌酸菜和咸菜,也是必不可少的。我听说之后,就要雇人给我做菜窖,把村长逗得直乐,我这才知道,后院放农具逇杂物房竟然是地窖的出入口,里面自然是干干净净的啥也没有,就算有,也早就被村民们瓜分干净了。
整个地窖都是用青砖砌的,不仅干爽,还能做到冬暖夏凉。别人家的酸菜缸和咸菜缸都是放在厨房的,因为,放在外面,到了冬天就会被冻裂或者涨开,但是,这对于我这样五感特别灵敏的人来说,就是一种折磨了。
为了不被折磨,我干脆将杂物房请人给扩建了,然后把菜缸送了进去,黄泥和着稻草做的房子,虽然不美观,但是,却冬暖夏凉,即使冬天不生火,也不会觉得很冷,所以,菜缸之类的自然也就不会被冻坏。
已经跟我混熟了的王立秋,撇着嘴对我吐出了一个矫情,然后苦口婆心的劝我打消这样的想法,因为这里到了冬天,哈口气儿都能变成冰粒子砸脚面,到时候谁乐意天天往后面跑,到时候别说拿菜,就是尿尿都想在屋里解决。
一切都打理的差不多了,之前村长等人匀给我的柴火也不多了,需要上山去拾些柴回来,正好也顺便看看这里都有什么药材,孩子们这回说什么也不去村长家让村长奶奶看了,据说是因为村长媳妇儿说让他们劝我给他们找个新妈妈,三个孩子不高兴,所以也不愿意再去村长家了。
后来还是王立秋过来通知我,老于太太家的小鸡儿出壳了,因为我之前打了招呼,给了定金,所以特意过来告诉一声,过几天能见风了去取,孩子们看到他才放弃要进空间的打算,听说他没什么事儿,我就让他给看着孩子。
厨房里熬着骨头汤,等到中午的时候吃正好就着馒头吃,孩子们的小米粥也温着,王立秋自然很高兴的同意,这在他看来算是一个美差了,因为王立秋爱玩儿,对三个孩子也好,所以,三个孩子这时才乖巧的捧着奶瓶子,一边喝奶一边跟我摆手。
我背着一个村里老人编的药筐,带着镰刀和绳子,空间里还有两把腰刀以防万一,就这样进山去了,因为附近的山头,都是各家送进生产队放牛赶羊的孩子和老人们,所以,我直接向远处的深山走去。
因为每年入冬之前,村里都会组织人打一次猎,不仅是为了增加些收益和油水,更主要的还是怕冬天野猪等没有吃食的时候,下山伤人,所以,一般只要离人群不太远的地方,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又因为之前那些红卫兵们整的人心惶惶,这山里已经很久没人过来采药了,村里又大部分都不认识,所以药材几乎已经泛滥了,我釆了一些常用的消炎、去火以及治疗外伤的药材,又捡了不少柴火,遇到枯木,直接整棵的送进空间。
就在我打算打道回府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应该是温顺不主动攻击的一只雄鹿,突然向我冲了过来,慌忙之间,我根本想不起来放在空间的腰刀,甚至记不起别再腰间的镰刀,只是下意识的用两只手把着顶我的鹿角。
雄鹿的力量很大,顶着我一直向后退,直到我的后背重重地撞在了大树上,我两脚因为后背的大树终于站稳了,然后,我握着鹿角,借着这股撞击力,死劲儿一拧,就听咔嚓一声,竟然直接拧断了鹿的脖子。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直观的认识到自己的力量是多么可怕,因为震惊自己的发现,竟然忽略了害怕,直到我看到被鹿顶着,我两只脚在地上趟出的深深地两道沟,心里才开始后怕,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能力还是不够啊,竟然不知道用腰刀来割鹿的动脉。
我歇息了一会儿,就将鹿的尸体先送进了空间,等晚上回去再处理。只是,我很好奇,是什么原因,竟然让温顺的鹿过来主动攻击我那?最主要的是,鹿是群居动物,是什么原因让这只正值壮年,体力充沛的雄鹿,离群独居,在交、配的季节放弃繁衍的机会留在这里。
我顺着雄鹿冲过来的方向走去,不多时,我就在一处石碓上找到了答案,原来是几颗即将成熟的叫做萆荔的草,这种草,初看就像是一簇野生的乌韭一般,并不惹人注意,它们只能生活在毫无污染的石头或者大树上。
这东西看着不起眼,但是,它却能治疗任何心疾,最让人惊奇的是,它能直接将遗传性的心疾彻底治好,让其后人不再受心疾折磨。只是这东西因为长相,经常被忽视过去,想要认出它,只能凭借它的伴生草熏草。
熏草长着麻类植物的叶子,方形的根茎,常年开着红色的花,结黑色的果实,发出清幽的香味,花朵佩戴在身上就可以治疗恶疮。果实人吃不了,但是,传说在萆荔草成熟的时候,这果实被动物吃了,是可以开智的,这只雄鹿,应该就是再等待萆荔草成熟的时候,吃下熏草的果实,我意外的经过,被它认为是要抢夺东西的敌人了。
我看了一下,有些为难,这东西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放弃了实在可惜。尤其是未来环境污浊,想要找到这东西就更难了,可是,只要碰触了它们的根茎而没有用玉盒保鲜,它们就会快速枯萎。
我想了一下,这些萆荔草是生在石头上而不是树木上,我如果连着石头一起收进空间也不知道行不行,我试探着用手搭在石堆上收了进去,没想到,不仅很容易做到了,而且,当初将摇钱树取出给阿修罗人的时候,闭合的石板竟然消失了。
这些石块带着萆荔草和熏草好好地生活了进去,并且快速的成熟的萆荔草的种子,撒进了石头里再次生长,而熏草的果实却保持在了随时取用的状态等待着采集。也就是说,我以后算是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萆荔草和熏草了。
因为是我的空间,受我的意念支配,里面东西的情况,我也自然是知道的,我将这茬果实送进了厨房,又看了一眼那只雄鹿,只能说天意如此,它的福缘不够,不足以让它食用这宝贝东西。
到了这时,我算得上是满载而归了,自然是见好就收的往回走了,不过,运气来的时候,你是想挡都挡不住的,沿途我竟然顺手捡了二十多个野鸡蛋,其中一对儿慌乱中撞过来的野鸡,也直接被我笑纳了。
幸亏我住的房子是靠在山脚处的村东头,不然,肯定会引起闲话,尤其是那几个下乡知青,本就因为我不用干活,却领着十个工分的待遇,很不服气。
我回来的时候,王立秋正拿着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的绳子教三个小的翻花绳,四人玩的极开心,见到我回来这才停下来,我先将草药都处理好,或晾晒、或拿到预留的药田处栽种上,这才拿出一只野鸡开始收拾,一边收拾一边对王立秋说道:“去回家把你大侄子和侄女抱过来,咱们晚上吃野鸡炖蘑菇。”
王立秋也不客气,答应一声就出去了,他知道我向来对孩子宽容,对待孩子们,我是不在乎这点儿吃食的,偶尔到我家找三胞胎玩儿的孩子,我都会给些糖果、饼干之类的吃的东西,但是因为我和村里的人家算不上熟,大家也不好意思总是占便宜,管不住自家孩子的时候,就只能事后过来送些青菜之类的东西算是填补。
至于大人过来,那就有事说事儿,我是不惯着的,也没有请人进我屋里的想法,因此,有不少人在背后说些我小气之类的话,但是,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王立秋不大一会儿就带着自己的侄子、侄女儿过来了顺带的给我送来了一些新采的蘑菇,我也没有推辞,过于客气,这关系就没法处了。王立秋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看着我洗蘑菇,就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一把大钱儿,招呼着五条小尾巴过去看他薅鸡毛做毽子,整个孩子王。
听着炖了一只野鸡,其实,拔了毛之后,并没有太多的肉,加上蘑菇和两个土豆,这才炖出了一小盆儿,但是,野鸡肉确实香,我们两个大人加上五个小不点儿,竟然吃的干干净净的,王立新吃完还知道给我捡桌子刷碗,那五个小的却说什么也不动了,我干脆就让王立秋回去告诉一声,明天早上吃完饭过来接孩子吧。
第14章
王立秋看着自己的侄子侄女就恨铁不成钢,简直丢人都丢透了,但是,两个孩子才不在乎自家叔叔那。王立秋回去不大一会儿又带着铺盖回来了,我有些不解,王立秋道:“俞大哥你不知道,这俩孩子不像你家小河他们,整不好就会尿炕,你家被护都是新的,要是尿了就闹心了,这是他俩的骚被护,尿了也不怕。”
俩孩子也都三四岁了,一听就不乐意了,纷纷表示,自己今晚还就不尿炕了!但是,还是老实的睡自己的铺盖上,毕竟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虽然眼馋三胞胎的小花被,却也知道,如果给弄脏了,自家就不好交代了,以后自己也没脸跟三胞胎玩了。
送走了王立秋,我让几个孩子洗刷了一下,然后照例给讲了两个小故事,哄着孩子们睡着之后,我就回了西屋,现在我已经让孩子们和我分开睡了,我回了屋就进了空间,慢慢的开始收拾那只鹿,这东西全身是宝。
野生的鹿茸是上好的药材就不说了,那鹿血鹿、鞭也是难得的好东西,明天早上我要蒸鹿血糕吃,对了,还得买些白酒把鹿鞭泡了,冬天的时候,喝上一口就能暖和起来。还有鹿筋和700多斤的鹿肉,足够我们吃很久了。鹿皮,我会做成靴子,留着冬天的时候供我们穿,里面垫上靰鞡草编的鞋垫,省的脚上起冻疮。
好不容易都分类处理好了,我进浴室里开始洗澡了,这做鬼时只能当做摆设的东西,现在却变得很方便,因为做鬼的时候没有实体,想洗澡也洗不了,现在却不同,就这热天儿,一天不洗都受不了。
村里的女人们,热的受不了就在家里坐在大盆里洗吧洗吧就完事儿了,说实话,别说我现在因为克服不了心里那道坎儿,对女人没感觉,就是有感觉,在这些有味道的女人身上,也变得没感觉了。
至于男人们,讲究的还知道找个背人的地方,下河洗澡,不讲究的,那是直接就剩个大裤衩在身上,然后拎起水筲就往身上浇,两桶水完事儿,这澡也洗完了,他们也不擦,直接跟动物似的一甩,一抹脸上的水,剩下的就等着自然干,有的时候,水浇猛了,裤衩冲下来了,他们也不介意,还会晃荡晃荡小兄弟,显示一下那东西的生机。
这里是以水为净的地方,再加上这里都是活水,所以,你经常能看到上游的人在打水准备做饭,下游的男人们洗澡涮脚,中间还隔着几个拎着木棒洗衣服的,这样的水,再甜我也是喝不下去的,所以,我每天挑回来的水,都是用来浇地的,水缸里的则是我从空间里拿的。
这空间水虽然没有什么特殊作用,但特别甘甜,头两天大队长过来送粮食的时候,我给倒了一杯开水,结果大队长就对我说:“小俞大夫太客气了,给我这粗人整啥糖水啊,现在糖金贵,都留着给娃们吃吧。”
我挺不好意思的,这个没法解释,因为,整个村子都是在那条河里吃水,想要赖给甜水井都不可能,所以只能含糊的答应了一声。
洗完澡,我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看看书,顺便等头发干。在这个时代,没有电灯,点煤油灯都嫌费钱,更不用说像我用的蜡烛了,这在他们眼里就是败家,为了节约,人们几乎都是天黑就睡觉,睡不着的就跟媳妇儿运动一下,发泄了过多的体力之后,就睡着了。
我受不了煤油灯的辣眼睛,至于蜡烛,昏暗的光源,我怕在那看书,时间长了,我的眼睛就交代了。再说,就我现在这样在孩子睡前点一会儿蜡烛,村里人都早就开始讲究起了我,我虽然不在意,但是,毕竟还是需要入乡随俗,所以,我只能每晚进空间洗澡之后,看书看累了,再出去空间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