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过去蹲在检词跟前,安慰道:“明天我给你买火龙果?”
检词甩着“倔强不哭”脸,爬起来跑回房间生闷气去了。
倪梓在安慰检词,和洗澡之间权衡了一下轻重,然后选择去洗澡。
洗澡加洗头,然后把头发吹干,她一共就只花了15分钟,15分钟的时间,气该消了吧?
倪梓去敲了敲房门,没有回应,她试着拧了一下门把手,门开了。
首先是——笑声。
笑得跌宕起伏连绵不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
倪梓推开门看过去,检词躺在床上看拿着手机看电视剧……
这脾气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她就这么半掩着门,然后转身回客厅看文献资料了。
大概二十分钟的时间,门外面有人敲了两下,她扔开资料去开门,看见检易端着一大碗炒饭站在门口,她让开位置让他进来。
“不早了,吃完赶紧休息。”检易把炒饭放在茶几上,准备去厨房给她那碗筷。
“我不饿,不吃。”倪梓关了门,想去房间把检词给叫出来吃饭。
检易把她拉进身前,说:“吃我炒的饭不妨碍你生我的气。”
倪梓就着近距离看着他,“对于你,我气不起来了。”
检易几乎是把她抱在怀里,于是又把她搂进了一些,“你要怎么样我都接受,不喜欢上别人就行。”
检词扔开手机下床拉开门,一走出来就看见他们这种看似亲密又不是真正亲密的姿势,把嘴一噘,打算回房间等他们亲密完了再出来。
检易忽然开口:“出来,吃饭。”
检词再次把嘴一噘,转身走出来,往沙发一坐,看见没有碗筷,又起身去厨房拿了三副碗筷出来。
倪梓推开他的双手,过去把散在沙发上的资料收拾了一下,放在茶几上。
吃完饭之后,倪梓回了房间,检易回了自己的屋,留下检词对着一桌残羹剩饭杯盘狼藉,失去辣条的委屈之情再次腾上心头,她气的直挺挺地往沙发一躺,开始了一个人的无理取闹,踢腿,踢腿,踢腿……
第二天,检词留了纸条,背着行囊,不告而别,愤然投奔牧阳哥哥去了。
检词根据何牧阳之前给她的地址,坐车到他公司楼下,坐在大厦门口的花坛边上,给牧阳哥哥发信息。
何牧阳正在开会,忽然感觉西装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在台上结束自己的方案讲述,回到座位上,拿着手机出来一看——牧阳哥,我决定跟我哥割袍断义,你陪我去买一件长袍。
“我操?”
“……”
何牧阳惊觉自己的“我操”出现得不合时宜,抬起头来看向台上的人。
台上的人问:“何总监对我的方案有意见?”
何牧阳笑得和颜悦色,装模作样:“简直令人叹为观止,你的理念我十分赞同,刚才一时激动失态了,你请继续。”
众人:“……”
检词离家出走的时候,医院那边发生了点事。
倪梓助组里的陈主治负责的一个病人,前段时间做完手术之后,还需要后续的一系列治疗,病人的手术费用结了,后续治疗的费用交得断断续续,到了后面干脆就一直拖欠着。
陈主治找病人家属沟通过好几次,病人家属支支吾吾的,言辞闪烁,能躲则躲,三番两次之后,陈主治脾气就上来了。
下午,倪梓跟童医生在陈主治办公室里交代一些病人的情况,刚好病人家属过来询问自己父亲的病情,趁着这个机会,陈主治又提了一次。
陈主治说:“您的费用如果不及时跟上,后续治疗也没法跟上。”
病人家属回道:“怎么没法儿跟上?你们医院的药啊医疗设备这些不都在么?”
陈主任忍着脾气说:“您已经拖欠两个月了,这些费用您如果不交上来,是从我的工资里面扣的,希望您跟您的家人能理解我的难处。”
病人家属有些不耐烦:“又不是不还给你,不都跟你说了再等等,我们家也有难处,你作为医生怎么不为病人多考虑考虑?”
“是,我已经替您考虑两个月了,”陈主任压着怒火,说:“医院有医院的要求,再考虑,我可能会考虑是不是给您父亲中断治疗。”
“中断治疗?”病人家属忽然拔高音量,“你凭什么中断治疗?病人就在那儿躺着,你作为医生说这话良心安吗?你有医德吗?你是怎么当上医生的!!”
童医生在旁边听着,帮着说了两句:“我们医生给人治病,但也要吃饭的呀。”
病人家属有些恼羞成怒:“我说了不是不给钱!!是让你们再等等!!”
倪梓说:“您冷静一点,按照我们医院的规定,病人什么时候停止交费,我们就什么时候中断治疗,陈医生已经帮你们……”
“我不管你们医院什么规定!”病人家属嚷嚷道:“病人送到你们医院来你们就得负责!就因为没有交费你们就停止治疗,你们有没有良心!!医生的责任不是救死扶伤吗!!见钱眼开不配当医生!!抗日的时候人白求恩来中国冒着生命危险救人的精神你们怎么不学学?”
“……”
陈主治的态度很坚决,必须把费用交上来才能继续治疗。
这事儿闹得挺大的,惊动了许多人。
检易在病房给病人换药,换的差不多的时候,护士长过来了,跟他说了一下情况,她一时找不到李主任,让他帮忙联系一下。
“倪梓是不是在陈医生的办公室?”检易忽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