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解?事实摆在眼前,我如何辩解。况且那日皇后一心想要助你除掉我,本宫又没有证据,就算说了,皇上他会信吗?最是无情帝王家这个道理你不是不懂,身在这宫廷之中,又哪里来的信任可言。他一向对你宠爱有加,可是他又何时曾信过你?”郦昭仪宛若心死,淡淡道。
她的一席话,让邓绥哑口无言。是呀!他又何时曾信过自己呢?
“本宫说这么多,并不是向你忏悔,本宫做过的事情本宫从来都不后悔。”说完,郦昭仪转身便离去。
邓绥一个人站在原地,心里犹如刀割般的疼痛。
皇后!母仪天下的皇后居然是个道貌岸然的杀人凶手,她一定要揭穿她丑陋的面具,替自己的孩子报仇。
回到自己的偏殿,看着简陋的陈设,以及空荡荡的房屋,邓绥心如死灰。
也不知道如今香菱浣纱他们可还好,只怕是日子也不好过吧,都是自己连累了她们。
自从入宫以来,他们便一直跟着自己,忠心耿耿,邓绥也早已经将他们视为自己的亲人。
为了他们,为了给那还未出世的孩子报仇,她也一定不能倒下,她一定要找机会走出这长秋殿。
第九十五章 主仆情
时间转眼即逝,一晃眼已经在这萧条的长秋宫住了将近一个多月,在这一个月里,除了每日送饭的宫人,再也没有其他人来探望过她。
长秋宫陈设老旧,一片萧条景象,就连宫园的围墙旁都长满了杂草苔藓,无人清扫。
寂寞庭院深,就连说话的人都没有,他至始至终都不曾来看过她,哪怕一眼。
邓绥身着一袭素净的衣裳,料子普通,一头青丝随意的被几根质地浑浊的玉簪绾于脑后。美丽的脸颊上不施粉黛,依旧倾国倾城,只是相比之前,消瘦了不少。
看着满园子的杂草,邓绥卷起衣袖,打扫着园子。如今她一个人住在这一方小小偏殿中,没人伺候,只得自己动手。
望着只有一间的寝殿和一个废弃园子的偏殿,邓绥不觉得有些自嘲,想不到她邓绥有一天也会沦落到如此下场。
“哟!堂堂邓婉仪如今却也卑微到拔草了?”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嘲笑声。
邓绥扔掉手里的草,站起身便看见了郦昭仪。
转念一想,这冷宫之中除了她,还会有谁会来此。
“你来干什么?”邓绥轻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转身走进殿中。
看着邓绥,郦昭仪跟了上去,环顾四周,看了看屋子里的陈设后,随意的坐了下来。
郦昭仪自顾自的提起桌面上的瓷壶,倒了一杯水给自己,似笑非笑道:“你屋子里的陈设和我那里的比起来,可是差的太多了。”
邓绥并没有理会她,只是也坐到了一旁。其实对于郦昭仪的话,她是信的,所以如今她对于郦昭仪说不上喜欢,却也没有了往日的仇恨。
邓绥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随后道:“你专程而来,不会就是为了向我显摆的吧!别忘了,你我都只是被囚禁的妃嫔而已。”
邓绥的一席话似乎戳中了郦昭仪的痛处,她脸色一沉,冷哼一声:“本宫只不过是来提醒你,不要忘记你的仇人是谁。都已经一个月过去了,难道你真的甘心在这个鬼地方关一辈子吗?”
邓绥自然知道郦昭仪不会好心的提醒自己,她不过是对皇后的恨罢了,她也想借自己的手除去皇后。
邓绥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淡淡道:“我自然明白,昭仪娘娘又何须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
“你明白便是最好不过!”郦昭仪站起身,甩袖而去。
正当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她身形一顿,背着邓绥缓缓说道:“本宫说过,本宫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从来都不后悔。不过,你最大的仇人不是本宫,而是皇后。这辈子只怕本宫再也出不去这长秋宫,也不知道金华殿中皇上亲手为我栽下的那株草石竺是否花开依旧。”
话语间,郦昭仪的声音里似乎带着一丝伤感,语毕,她头也不回的离去。
看着她那幽怨的背影,邓绥竟有一丝丝的动容。她,乖张跋扈,盛气凌人。可她心中也有触软,也只不过是一个深爱着皇上的傻女人。
爱,能使一个人放弃一切,改变一切,也能使人丑陋不堪,使人误入歧途。
郦昭仪离去之后,邓绥再也无心收拾园子,她必须尽快想办法出去才是。
又到了晌午时分,送饭的宫人依旧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放那吧!多谢!”邓绥轻声说道。
她没有注意到今日的宫人头带着一笠薄纱,提着食盒的双手都在颤抖。
“娘娘!”送饭的宫人忍不住的叫出了声。
听见熟悉的声音,邓绥立即转过身去,却看见浣纱站在一旁,一张小脸此刻已经布满了泪痕。
邓绥一惊,她万万没想到浣纱能进来,激动的上去拉住了她的手。
“浣纱!”邓绥激动的叫出了声。
浣纱也放下手里的食盒,看着邓绥,哭着说道:“自从娘娘被冤枉之后,我和香菱容若姑姑便被皇上发配到了浆洗房。听说夏充依后来还被皇上封为夏良娣,整天耀武扬威,丝毫不把宫中其他妃嫔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