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衡:“……”
话不说死了,但也不退缩,给人留有余地,局面却掌握在自己手里。
周衡忽然发现明清这个小孩真的是不赖,看着年纪不大,居然每句话都可以掰开来分散出不同的意思。
当时还觉得那天举着伞突然奇想泛滥的同情心有点儿闲,现在看来,真的不是多此一举。
“那去哪儿,你想还是我想?”
明清:“……”
这算是、同意了?
同意了也罢,玩也可以。明清脑子有点儿乱,周衡的打牌顺序让她莫名的心跳加速,后面该如何应对,她得想想。
那道贴着纱布的伤痕边缘露出点点狰狞,被夕阳照着,像是还在流血。明清抿着嘴,觉得自己快要接不住周衡的话了,
打不过,那就暂且往后退退。
“我想吧。”
“……”
明清:“出去玩这种事,还是女孩子想比较好。”
“……”
“当然,周老师要是有愿意去的地方,我也可以一起去。你要是找不到,那我就去想一下了。”
“……”
周衡最后将那牛皮纸袋又一次展开,纸袋被叠的痕迹清晰加重,但只有被叠过的地方有折痕,其余的面却是异常光滑平整。
他将那袋子往前一推,结束这场暗流涌动的对话,
“明老师回去后,”
“还是要注意一下身子。”
“天凉,多穿点儿衣服,”
“别再加深感冒了。”
……
……
……
第二天明清就加厚了一件秋衣,套着运动服来了学校。
天气越来越冷,就连办公室的老师们都把窗户给关小。
中午头,几个老师坐在桌子前等午饭。今天午饭是何老师去买,其余的人该喝茶的喝茶该骂学生的骂学生,陈老师又开始吐槽校领导,嫌这么大个风,怎么也不停课。
“停课?”安老师早已习惯陈老师出口狂言,笑着摇摇头,
“前年来台风都没停课,吹个大风树都没倒,你就要停课?”
陈老师:“我这不就是不想上班嘛……”
安老师:“不想上班,谁想上班啊?谁都不想。老徐你想吗?”
她斜对桌的教十五班十六班政治的一个男老师,哈哈大笑,拍着桌子,
“我想带薪休假到退休!”
陈老师:“……”
安老师又看了眼明清,明清整个脑袋都缩在拉到顶部的运动服领子里,鼻子上还卡着两团卫生纸,看起来既楚楚可怜又想让人rua一下。
“小明这是冻着了?”
明清吸吸鼻子,呜噜呜噜的声音让人一听就是呼吸不流畅,她眼皮很疼,吸不动气,但是塞在鼻子里的面巾纸还不可控制地被浸透。
“前两天不小心淋了雨,风吹到了。”明清将废掉的纸团丢到垃圾桶里,重新搓了个细长条,下巴贴着领子口往前伸,就要将鼻子再堵住。
安老师抬了抬头,挺心疼道,
“多穿点儿啊,年轻人,不发烧吧?”
“不发烧!”
“那就行。”
“……”
明清把手抄在袖子里,趴在桌子上,想要眯会儿眼,感冒真的不舒服,即便是不发烧也浑浑噩噩。
办公室的中午很清净,安老师又检查了一下窗户,全部关严实了。木门忽然“吱呀——”一声。
大家都以为是何老师买饭回来。
扑簌扑簌的树叶在掉,明清艰难地从胳膊窝里爬出来,吃力睁开眼皮,人是铁饭是钢,感冒了也还是得吃饭……
“周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