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草看着大小孩抱小小孩的一幕,感觉好萌好有爱啊!如果有相机的话,她真想记录下这一幕。
“大小姐,靖王府的三公子前来拜访,指名要见您。”前来回话的是房夫人派来伺候干女儿的丫头灵芝,十二三岁模样,长得并不是特别美,却挺机灵的。
靖王府三公子?小郡王?他不是回京复命去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丫的回了唐古不去陪王妃娘娘,来找她做什么?
余小草叮嘱奶娘照看着两个弟弟,又去了里屋跟干娘说了声,便穿过姹紫嫣红的花园小径,来到了外院的会客厅。一进门,就看到小郡王捧着茶水,细细地品尝着。仿佛对房府的茶水情有独钟似的。外院的茶水,也是用添加了灵石水的山泉水煮的,味道自然比别人家的好喝。这丫的,不会是来混茶水喝的吧?
“不知小郡王驾到,有失远迎,恕罪恕罪……”这客套的话语,从余小草口中说出,听着怎么就有些变味儿了呢?
朱俊阳听着,就不怎么顺耳。放下手中的茶盏,他看了余小草一眼,发现她一身便装过来,似乎没拿他当外人,心中瞬间清朗了许多。他淡淡地道:“爷此次前来,乃是奉了皇命,关注玉米的生长过程。以后见面的机会多了,不必如此客套!”
奉旨前来?皇上已经知道她家会种玉米的事了?不知道小郡王这么跟皇上说的,皇上会不会对她的穿越身份产生怀疑?糟糕了,早知道就不那么多事,种什么玉米、土豆?别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余小草小心翼翼地问道:“皇上?皇上是怎么说的?你不会把我说的大话,一字不落地向上汇报了吧?”
“大话?什么大话?”朱俊阳一脸迷惑。
“就是我夸口说自己会种玉米的事啊!小郡王,您想啊,这玉米是您从海外带回来的,咱们中原以前没有,民女只不过凭着自家有不俗的种植本事,才夸下海口的。您要是一五一十地都禀告皇上了,皇上会不会治我个欺君之罪啊?”余小草一想到穿越老乡位高权重,捏她不跟捏只蚂蚁似的?怎么办?怎么办!!
朱俊阳见她小脸都吓白了,一对灵动的大眼睛中满是惶恐和不安,忙安慰她道:“你是戏文看多了吧?你虽夸下海口,可毕竟把玉米给种出来了,而且种得挺好,皇上很满意!放心吧,皇上不会因为一点点小事,就治人欺君之罪的!”
“小郡王,您是怎么对皇上说的?能说给我听听吗?”余小草坐在楠木椅上的身子,向着朱俊阳的方向探了探。
看着凑过来的小脑袋,和爬满希冀的小脸儿,朱俊阳似乎失去了抵抗能力,把御书房里他和皇上的对话,一句不落地说给她听了。
余小草仔细琢磨琢磨,这小郡王还挺仗义的,并没有把她突出出来。从皇上的口吻中,似乎有所怀疑,可并不能确定她们家到底谁可疑。看来,以后得低调再低调些,免得给家里招来祸患!
“多谢小郡王,听了您的话,民女的心里有底了!小郡王请放心,家里的玉米田有我爹和姑姑一家照看着,不会出什么岔子的。您有空的时候,就可以去看两眼,没空的话,我们也不会偷懒的!”余小草以为小郡王这次过来,纯属公事,便说了这些话安他的心。
小郡王想起安顿在县衙的刘尚书,开口道:“此番奉命前来的,还有户部的刘尚书。他这人很好打发,你只要把种植玉米的方法,详细地说给他听就行了!”
户部尚书?亲自来学习种玉米的方法?看来穿越老乡的榜样力量挺强大的,手下的官员都这么尽心尽职。余小草点点头,道:“明儿我回趟东山村,跟我爹一起整理一下,把种植方法写下来。到时候交给刘尚书,岂不是省事多了?”
“如此更好!”朱俊阳又喝了一口甘醇的茶水,问了句,“这茶喝着像碧螺春,可口感比碧螺春更醇厚香浓。不知,是何品种?”
余小草坐直了身子,笑着道:“小郡王,您猜得不错,这就是碧螺春。不过,烹茶的水是西山深山竹林根部的山泉水,所以喝着口感略有不同而已。您要是喜欢,可以带一桶山泉水回去……”
呃……他堂堂一个靖王府的小郡王,到人家做客,搜刮人家一桶泉水回去,传到别人口中不笑掉牙?莫说别人了,就他母妃,也能拿此事取笑他好久。朱俊阳连连摇头,说不用了!
余小草见他说完正事,以为小郡王会就此告辞,陪着坐了一会儿,对方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便端起茶水问了句:“小郡王,您……还有事?”
第二百五十一章 (二更)独特的美
朱俊阳显然没有料到,这小丫头居然要赶他走,谁借她的胆子?不过,再坐下去似乎没有什么必要了,母妃那边还等着他请人回去呢。
朱俊阳放下茶盏,正色道:“其实,此番过来,是母妃吩咐的!你送她的茶花,似乎出了些问题,她想让你过去看看!”
她送给靖王妃的那几株茶花?都是用灵石水滋养过的,生命力比野草还顽强,怎么会出问题?
“那就走吧!”余小草把茶碗放在桌子上,站起身来,抬步就要往外走去。
朱俊阳略带诧异地看了一眼她身上随意的穿着,咳嗽了两声,才道:“你……不换件衣服?”
余小草平时去靖王妃的别院,不是去帮着熬药膳,就是侍弄被靖王妃“糟蹋”的花草,因而穿着打扮都很随意。靖王妃待她的态度如同子侄,让她从来没觉得自己穿便装去做客有什么不对。
朱俊阳这么一说,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还算周正的衣衫,没觉得有什么需要换的,当即道:“不是去帮着侍弄花草吗?到时候又是泥又是土的,换了也是弄脏。这样就挺好的!”
朱俊阳仔细看了看她身上的家常服,一袭粉色石榴裙,淡黄色绣有彩蝶戏花图案的夹衣,腰间点缀着几缕茶粉色飘带,一头乌黑油亮的秀发在头顶梳成俏皮的双丫髻,点缀着粉色的珍珠发饰,粉嫩嫩的小脸上,微含着笑意,眼神清澈如冰下的溪水,不染一丝尘世间的尘埃……
虽是最普通的便服,穿在这个身量未长成的小丫头身上,平添了几分娇俏。小丫头出身农家,却比京中那些所谓的名门闺秀,举止更淡雅娟秀。仿佛身上穿的不是最家常的服饰,而是精心打扮过似的,神情那样的淡然坦荡。
朱俊阳出身皇室,怎能避免参加宴请聚会?那些京中闺秀,把每次聚会都当做展示自己的舞台,恨不得把自己最华丽的衣衫,最贵重的配饰,全都往身上堆。那脂粉味几乎能把人熏晕,精心画过的妆容,也不管适不适合自己,只要是流行的,都朝脸上描。明明清秀可人的容貌非要化得艳丽如鬼,也不怕吓跑人!
对比之下,还是眼前这小丫头,素面朝天,清清爽爽,如此真实纯净,看着就舒服!
“小郡王?走不走?我傍晚还得赶回来给我干娘做月子餐呢!”余小草见朱俊阳杵在那里,不挪步,忙催促着。
还有一点,小丫头不被他冷凝漠然的表象所震慑畏惧,胆儿还挺大。从来没有人在他上门做客,还端茶赶人的,也没有人敢一脸不耐地催促他。嗯……被她如此对待,他竟然没有一丝的恼意,难道他是皇上口中所说的“受虐狂”?
见余小草又不耐地回头瞪他一眼,朱俊阳摸摸鼻子,老实地跟上来。出来接人,他带了王府的马车过来。母妃这次出门比较低调,准备的马车比一般人家的装饰只稍微华丽了些,看在余小草眼中也有够骚包的!
踩着靖王府下人放好的小凳子,余小草动作麻利地爬上了马车,刚坐稳身子,马车便缓缓地起步了。不愧是靖王府的马车,走起来有够平稳,还有这车中的软塌,垫着厚厚的锦被,靠着软软的迎枕,余小草不仅感慨——还有有钱好啊!
靖王妃住的别院,距离房府并不远,马车行了一会儿,便停在了院门前。余小草没等下人准备凳子,就跳了下来,把一旁伺候的下人吓了一跳。余姑娘可是靖王妃的贵客,要是磕着碰着,他们可吃最不起啊!
小草跳下马车的动作,像个敏捷的小猴子,如果换成那些京中闺秀,朱俊阳一定觉得她动作粗野,没有家教。可换在这个十来岁的小丫头身上,却觉得挺活泼挺可爱的!
余小草熟门熟路地来到了后花园,老远就见靖王妃蹲在地上,拿小铲子对着一株茶花戳来戳去,好像是在替它松土。不过,她手中的铲子离茶花太近,肯定伤了不少茶花的根茎。小草心中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些茶花能够撑到现在才出问题,生命力有够顽强。
余小草一句话没说,走过去在靖王妃身边蹲下,接过她手中的铲子,一边示范一边道:“王妃娘娘,您松土的时候,小心别碰到花草的根部。一般名贵的花草都比较娇贵,一旦伤了根部,很有可能枯萎死去。”
靖王妃抬起满是心疼忧虑的脸,蹙着娥眉,弱弱地问道:“小草,我这些茶花还有救吗?”
小草给茶花松土的时候,看到每株茶花的根部,都有明显的茶渍,轻轻拨拉开泥土,果然发现茶花的根有明显的损伤。
面对真心爱花,却又不知道如何养花,还一再固执地亲手侍弄花草的靖王妃,她真不舍得说什么重话。毕竟,靖王妃也是个爱花成痴的人。她叹了口气,委婉地道:“王妃娘娘,您以后最好别用茶水浇花。要是非要浇的话,也别用热的茶水浇,好吗?”
一下被看穿了小伎俩,靖王妃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的俏脸红了红。她看一眼诧异地朝她望过来的小儿子,支支吾吾地解释道:“那天忘记浇花了,就拎着桌上的茶壶浇了上去。我……我是真的没注意茶水是热的……”
靖王妃一看就是被宠得没有底线的贵妇,老公疼爱,三个儿子也都哄着宠着她,快四十了,还时不时露出一副小姑娘的纯真模样。余小草再次感叹:靖王妃前世一定积了大德了,这一世才会如此幸运加幸福。
朱俊阳见母妃红着脸,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身体自发地替她解围:“母妃,我们都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以后多注意些就是!余姑娘,你看这些茶花还有没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