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开口说教之前先说话,“反正我请假条已经签好了,就不回去上课!唔,后面两节换成物理课了,说要做试卷,我还问老师拿了试卷的。”
“……行吧。”温叙无奈之下又觉得心里蓦然放晴。
他背好书包,伸手揉揉她发顶,“那走吧。”
“等一下呀。”
越绵不挪脚,她垂下头,整理着因为跑过来弄乱了的围巾。
弄半天没弄好。
保暖的无指手套让手灵活不起来,揪来揪去都没整理好。
“好烦噢。”越绵皱巴着脸。
她正要脱了手套重新系围巾,温叙手就搭上来了。
指骨分明的手扣在她颈间的围巾上,浓烈的酒红色衬得他手更白更漂亮,像玉雕成的一般。
唯一不太美观的就是他左手手背上细小的针眼和一片淤青。
“笨手笨脚的。”温叙嗓音带笑,“别折腾了,我帮你。”
“你才是呢。”越绵不满地嘀咕着,两只手还举着,微仰起头方便他帮她整理,“这么大人了输液还动脱针。”
“……”
温叙唇角稍弯,要笑不笑的。
他轻叹了口气没说话。
修长又带着浅浅暖意的手指不经意地扫过越绵下颌,认真细致地把她围巾系好。
越绵仰头望着他。
面前的人双眸像是春风解冻的清泉水,澄澈湿润,还带着若有似无的宠溺纵容,睫毛轻垂,微微扇动就漾开眼里涟漪,晃在她心头。
越绵眨巴了下眼睛,举着的手扬更高,一巴掌按在他右眼上。
“……”温叙动作顿了下,眨了下左眼,“又闹什么呢?”
越绵想了想,一本正经的说:“帮你挡风啊。”
温叙低笑:“行吧,不过这样好像没什么效果,你得再长大一点高一点——”
“不许说话!”又被扎心了的越绵直接捂住他嘴。
温叙差点吸了一嘴绒毛。
他把松松环在她颈上的围巾拎起来一点,挡着她下巴,才抬手握着她手腕把手挪开:“好了好了,我不说了。”
越绵气哼哼的瞪他,揪着他袖子跑到了他身后:“你高你挡行了吧,让我吹到风我就咬你。”
“这样你看不到路啊绵绵。”
“你还说!”越绵凶巴巴的。
“我说错了。”温叙温声说着,边被她推着走边说,“绵绵,我头还有点晕,你上前来帮我看着点路,成吗?”
越绵不闹了,她走到他旁边,拽着他衣角慢慢地往前走:“现在知道我重要了吧。”
“知道了。”
走了几步,越绵突然“啊”了一声,然后捂着鼻子停了下来。
温叙侧头看她:“怎么了?”
越绵两只手胡乱地抹了抹脸,跟用肉垫揉脸的猫儿一样,她仰头看了看头顶的树,怏怏不乐的:“雪化了滴我脸上了,超冰的。”
沿路都是高大的树木,树枝上堆叠的白雪在无声无息的融化,晶莹的雪水顺着叶片尖端滴落下来。
刚才就有好几滴落在越绵脸上、头顶。
“我看看。”温叙突然弯腰凑近她,指腹揩掉她脸上余留的浅浅水痕。
他靠得近,气息笼着越绵,她不自在的扑扇着眼睫。
明明是冰凉的水迹,这会儿又莫名的热。
“怎么就你被滴到。”
相隔十厘米,她目光粘在他脸上移不开,不由自主的看着他说话间张合的唇。
她猛地收回眼,神思恍惚。
“发什么呆?”温叙刮了刮她鼻尖。
“你别动我。”越绵鼓着脸颊说着,蹬蹬蹬地往后退了几步,她无端的恼了起来,别扭的不行,“不要靠我这么近!”
温叙收回手,低缓的声音语气莫名:“很近吗?”
越绵皱了皱眉。
好像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