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怎么才能极快地把血放干么?”
“……多谢参领指教,民女不想知道。”
宁白羽见她吓得脸都白了,便见好就收:“总之你加把劲罢。”
董晓悦经他这么一吓,心中忐忑不安,夜里噩梦不断,时不时被吓醒,一直折腾到早晨,天亮了反倒沉沉地睡了过去。
董晓悦醒来一看,帐篷门帷缝隙中漏进一道明亮的阳光,心里大叫一声不好,爬起来赤着脚奔到门口往外一看,果然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
燕王殿下前两日都是清晨天蒙蒙亮的时候起反应,她这一睡直接把最后的时机给睡过去了。
董晓悦欲哭无泪,就算是在梦里,放干血而死也够恐怖的了,万一这是现实世界,那她就真的没活路了。
她坐在床边丧了一会儿,还是觉得不到最后一刻不能这么轻易放弃。
到了命悬一线的时刻,董晓悦反而镇定了下来,甚至生出点背水一战的孤勇来。
她咬了咬腮帮子,脱下裤子,解开梁玄的中衣,翻身跨坐在他腰间。
梁玄一动不动,董晓悦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她居高临下地望着梁玄的脸,他的五官比一般人深邃立体些,哪怕是这种蜜汁角度也无损于美貌。
董晓悦心里一阵小鹿乱撞,不合时宜地想起一句老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她咽了咽口水,伸出食指,沿着男人的眉骨滑到脸侧,又顺着他的脸颊滑到下颌。
他的脸瘦削了不少,骨骼的轮廓更加分明,却不显得突兀嶙峋。
董晓悦用指腹摩挲着他干燥但仍然十分柔软的嘴唇,犹豫了片刻,俯下身去,先是轻轻在他眼皮上啄了一下,又吻了吻他的脸颊,最后才小心翼翼地覆住他的嘴唇。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接吻,却是她第一次神志清醒的情况下采取主动。
梁玄不能回应她,万事都得靠她自己。
董晓悦在梁玄的唇上轻轻蹭了蹭,深吸了一口气,伸出舌头用了点力,顶开了梁玄的齿关。
燕王殿下虽然昏迷着,但是防御并不森严,轻而易举就被攻陷了。
董晓悦的脑袋已经成了万花筒,一团五光十色变化无穷的乱码,起初还有些趁人之危占人便宜的羞耻之心,可很快就沉迷在美色之中忘情起来,动作也越发挥洒自如。
吻了半天,董晓悦才意犹未尽地抬起头换气,不经意间瞥见他睫毛似乎颤了颤。
董晓悦怀疑自己眼花,捏了捏梁玄的腮帮子:“殿下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梁玄毫无反应,不过大约是因为被吻过的缘故,嘴唇湿润并且有了点血色。
董晓悦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晌,没看出什么名堂来,几乎确定是自己眼花了。
“殿下你快醒醒吧,”董晓悦拍了拍梁玄的脸颊,“你再不醒宁白羽他们就要放干我的血了。”
梁玄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好歹我们也结过两次婚了,讲道理,你不能见死不救啊,”董晓悦搓了搓他的耳垂,又摸摸他漂亮的锁骨,“你不醒的话,至少配合我一下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手绕到身后,摸索到他两腿之间,胡乱地揉着,手感倒是异常的好,可惜于事无补,反倒揉得她自己呼吸急促,心猿意马。
董晓悦揉得手都酸了,一点成效都没有,她恼羞成怒地拍了拍那不省心的家伙:“你到底行不行啊梁玄?”
燕王殿下要是清醒的时候听到这句话必定气得七窍生烟,可惜他此时一脸恬淡,嘴角甚至还微微翘起。
董晓悦估摸着离白羽来送午饭还有点时间,便想着再垂死挣扎一下。
她下床吹熄了榻边的油灯,营帐没有窗户,四周立即暗了下来。
有了昏暗光线的掩护,这种事也显得不那么尴尬了,董晓悦破釜沉舟,把上衣也脱了,重新跨坐在梁玄身上,抓起梁玄的双手,把他的手掌按在自己胸前。
梁玄中的毒大约影响了血液循环,他的掌心干燥而冰凉,董晓悦被激得颤栗不已,一阵酥麻顺着尾椎往上直冲头顶。
这简直是种折磨,董晓悦忍不住往后一缩,手一松,男人的手垂落下来。
忙活了半天,董晓悦没把梁玄和他某个地方唤醒,倒是自己累得一身汗,一摸梁玄的腿根都沾湿了。
董晓悦随手拿起件中衣替他擦拭,擦着擦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回身一看,竟然是无心栽柳。
她整个人一软,这时候顾不得羞耻不羞耻了,用手小心翼翼地扶着对准好目标,气沉丹田,慢慢地往下坐。
还没去坐下去,身下的男人突然发出一声带点鼻音的“嗯”,然后慢慢地睁开眼睛。
董晓悦又惊又喜,不由自主地停下手里的动作,正要跟燕王殿下打个招呼叙叙旧,只见男人眉头一皱,二话不说把她从身上掀了下来,顺便飞起一脚,把她踹翻到床下。
董晓悦只听咔嚓一声,随即胳膊肘传来钻心刺骨的疼,忍不住发出“哎哟”一声呻吟,生理性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这人十天不吃饭,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董晓悦越想越委屈,抱着受伤的胳膊,坐在地上哭起来。
梁玄躺下床上愣怔了半晌,慢慢清醒过来,难以置信地道:“你是……阿悦?”
“我擦你认识我?”董晓悦抹抹眼泪鼻涕,“你认识我还踹我?!我胳膊都摔断了!腰也扭了!”
梁玄慌忙做起身想下床扶他,可惜刚才那下扫堂腿属于保卫贞操的超常发挥,没能坐起身就浑身一软倒回了床上,只能干着急:“阿悦,我真不知是你……”
“别说了,”董晓悦耷拉着断手,扶着扭伤的腰,慢慢地站起来,抬起没摔断的那只手挥了挥,“你开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