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姜母不止一次地怀疑,是否是她不够诚心,还是世上本无佛,佛看不到自己的悔恨,看不到自己日夜泣哭的思念,才不肯帮她一把。
当一眼见到桑枝时,姜母知道,佛祖帮她了。
她的念念,终于,找到了。
母女俩相认,皆都哭红了眼。
桑枝并不抱希望,只是为了给姜译苏一个交代。但那像是与生具来的亲切感,牵引着她。
她看着眼前的女子,只觉得亲切又温暖。
姜母有一肚子的话想同女儿说,但,怕女儿舟车劳顿太累了,于是便让人先去休息沐浴。
一旁的丫鬟也跟着哭湿了一条手帕。“小姐和夫人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太像了,上天有眼,终于把我们小姐给送回来了……”
姜母哭得也乏,但此刻心里更多的是慰藉和幸福。
“老爷呢?”
丫鬟:“老爷在和小少爷玩呢。”
“小少爷?”姜母刚才一直只顾着自己的女儿,并未多注意旁人。
丫鬟:“是小姐带来的孩子。”丫鬟面犹豫了一下,“少爷说是小姐的孩子。但没说爹是谁……”
丫鬟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念念有孩子,又落得此番周折,定是遭了抛弃。
姜母心头又一阵悲凉。
丫鬟:“夫人莫哭。小少爷生得伶俐,还不怕老爷呢,夫人不见见吗?”
怎么说,也是念念的孩子。
译苏因为寻找妹妹的事,一直未曾娶妻,府中也无其他小孩,而她身子因逃难落了病根,也不能再有孩子。只有偶尔外家的亲戚小孩会来玩耍做客而已。
姜母:“那就带我去看看吧。”
安安已经能和姜兼行玩得熟稔。
愚伯在一旁看着,乐呵呵地笑。
看见了轮椅过来的姜母。
姜兼行憨憨的表情来不及收回,安安已经迫不及待要下去。
姜兼行看着夫人轻笑,摸了摸鼻子,把小不点放下。
“娘亲!”安安奔到姜母的膝盖处,才发现不是娘亲,一双乌黑大眼,又好奇又委屈,一边生起泪花,一边忍不住问。“你是谁?”
姜母看着这么一个软团子,心里也软得一塌糊涂。伸了手,把团子抱到了腿上。轻点了点人的鼻子。
“我是你娘亲的娘亲。”姜母笑,“你要喊我什么?”
安安歪了下头,“外祖母?”
愚伯惊讶:“小小少爷可真聪明!”
铁木哼哼:“小少爷以前在学堂那可是夫子赞不绝口的,你随便抽一古诗论语,小少爷都会背的!可了不起了呢!”
铁木在苏水镇时就经常接小少爷下学堂。平时向那些镇上百姓炫耀的,现在一套一套立马就能说出来。
姜母也有些讶异,闻言笑容更深。“好,好……乖孩子,真乖。”
姜兼行凑了过来,走了几圈,蹲下,忍不住抬手也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我?我呢?我是谁?外祖父……”
安安好奇地瞅了眼姜兼行,咯吱咯吱笑,然后埋入姜母的怀抱。“外祖母,外祖母!”地叫,却没叫姜兼行。
姜兼行:“……”
桑枝换了衣裳后到大堂。
看见的便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翠秀跟在一边,也忍不住弯唇笑。
“娘亲!”安安看见人,立马跑了过来,伸开了胖胖短短的胳膊。
桑枝将儿子抱起。
儿子紧紧抱着人好一会儿。又悄悄说,“娘亲,安安发现娘亲的娘亲了。”
安安悄咪咪地说。
桑枝忍不住莞尔。“是吗,安安真厉害。”
安安抱着娘亲的脖子,笑得更开心。
姜兼行手扶着夫人的肩,也难得露出了和蔼的笑来。
尽管在那张凶煞的脸上,看起来有丝丝诡异和不和谐。
但却另人倍感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