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一次的竹海灵会,也该有我的一个名额的……’
迎接着最新一轮的剑器刺体,感受着那熟悉的穿透撕裂的钝痛刺痛锐痛,皇甫成忍不住呢喃出声:“现在?呵呵……”
在皇甫成的惦记中,左天行正领着一队天剑宗的弟子御剑升空而去。而在同时,景浩界各处拿到了竹令的年轻一辈弟子也都开始出发了。
和提前出发的佛门诸位沙弥不同,跟按时出门底气颇足的道门诸子更不同,魔门拿到竹令的诸弟子虽然看着也都是意气风发的模样,但落在旁人的眼里,却又总有一份外强中干的感觉。
这一种情况,那些野心勃勃的魔门诸子必定不会承认。但凡有人说出口,他们也只会斥一声错觉。但江靖达却只在心底叹气。
他见过在灵竹城的擂台上和那个净涪平分秋色的天剑宗左天行,他也见过在普济寺那座空寺上无畏无惧同时迎上他师尊和师伯的净涪沙弥,再来看一眼这些所谓的魔门骄子,实在是觉得前途坎坷。
‘也不知道……我们魔门真正的骄子在哪里……’
如果没有一个能够正面扛上那净涪和左天行的年青弟子,他们魔门不仅面上无光,未来怕也是一片绝望的黑暗……
这是事实,江靖达这么一个心魔宗普通弟子都能看得清楚,魔门的诸位巨擘自然也都对此洞若观火。但他们这十年来也不是什么事情都没做,可问题是什么效果都没有。
在一众魔门巨擘的神念中,其中一位长老冷哼了一声:“如果实在找不到……就抢一个回来!”
那声音里的冷酷谁都听得出来,可这个提议并没有人反对,但真正的问题却是,“到哪里去抢?抢谁?”
心宽心窄毕竟是双胎所出,在一霎那间同时想起一个人。
“天剑宗。”
“皇甫成。”
留影老祖嗤笑一声,所有的声音一时停了下来,只听他一人的声音在魔门诸位长老耳边响起:“他也能算得上天骄?你们的眼睛里都只有这么一些废物的话,那就难怪我们魔门没有骄子了……”
心宽心窄两人憋屈,但说这话的是留影老祖,更何况因为当年在普济寺的事情,他们两人在魔门的地位大幅下跌,几乎已经跌到了诸位长老的最底层,所以也只能暂时吞了这一口气。
但哪怕咽下了这一口气,心宽心窄两人还是对留影老祖极其不满,忍不住就刺了他一句:“老祖这般说话,心里应该是有了人选的吧,不如说说,也让我们见识见识老祖的眼光。”
“唉……”留影老祖颇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是看中了一个人。但问题是,我看中了,但人家没看中我们啊……”
听留影老祖这么一说,所有的魔门巨擘们也都被挑起了兴致。当下就有人问道:“哦?那人是谁?”
留影老祖笑了一声,干脆直接地道:“净涪。”
第188章 城门巧遇
“什么?!净涪?!”
“净涪?是那个净涪?”
“净涪啊……”
在一片诧异惊叹声中,却猛地听得心宽心窄两人暴怒的声音炸响,随同他们声音一起爆发的,还有他们饱蕴着怒火的暴涨气息。
“净涪?!留影!你是在羞辱我们吗?”
如同恐怖的遮天大潮一样的气息从心魔宗宗门核心地界掀起,无视一切阻隔的空间和人物,直接扑向天魔宗地界。
诸位魔门巨擘的神念顿时安静地避到一侧,既是为了看戏,也是想要借机探一探留影的实力。
前不久天魔宗可是有消息传出,留影的陈年旧伤似乎已经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那他们对天魔宗对留影的态度可就要稍微收敛收敛了。
面对着怒吼一样的狂暴气息,留影老祖却丝毫不放在心上。
他稳稳躺在矮榻上,随手抬起手里的杯盏,手一侧,被拿在手里的杯盏斜斜倾出一个平行的角度。杯盏里盛满的美酒立时向着地面落下,但却又在半空中陡然化作一个个阴魔,桀笑着迎上从心魔宗扑来的狂暴气息。
“哼!”
心宽心窄两人齐齐冷哼了一声,心念转动,属于他们的气息霎时间也转化作一个个魔头,和那些酒水化成的阴魔站在了一起。
所有在一旁观战的魔门巨擘都知道这一场隔空斗法必定会以留影老祖的胜利告终,毕竟在修为和手段等等各个方面上,哪怕心宽心窄两兄弟齐心同力联手,也只能堪堪敌过留影而已。
但他们想到了结果,却没有预想到过程,更没有想到这一个过程,竟然是那样的干脆利落。
只见那美酒所化的阴魔和气息所化的魔头不过刚刚打了个照面,那些阴魔就桀桀笑了两声,陡然张开一个夸张到几乎比它们整个身体还要大还要长的嘴巴向着那些气息所化的魔头猛吸了一口,那些魔头还没有来得及有任何动作,直接就被阴魔吞咽殆尽。
到得全数的魔头全被吞吃干净,阴魔们打了一个饱嗝,却又再次睁开眼睛,阴阴地循着所有注视着这边动态的人的视线望了过去。
说实在的,这些阴魔并不如何厉害,最起码它们所谓阴森险恶的视线在这些魔道巨擘的眼睛里根本只是一道微风,压根掀不起丝毫的波澜。但这些魔道巨擘们还是一一收回了视线。
这些阴魔不足以为虑,更不能让他们退让,真正让他们忌惮的,不过是随手以酒液化出这无数阴魔的留影而已。
这会儿,留影老祖随手将杯盏往那些阴魔的方向一递。但见那些阴魔桀笑了一声,乖乖化作醇香的酒液,再度回到了杯盏之中。
留影老祖将那酒杯里的美酒送到鼻端轻嗅,目光注视着这些酒液,并不看心魔宗那边几乎已经要被气炸了的心宽心窄两人,随口问道:“你们觉得……你们值得?”
几乎所有听见了的魔门长老都忍不住喷笑出声,幸灾乐祸地看着心魔宗的方向,就差一点点就要在火上再浇上些许火油,要让那两人心头的怒火烧得更盛一点,也要将他们的脸面放在脚边多踩几脚。
心宽心窄两人的手几乎同时抬起,但也几乎是同时,他们的脸皮抽动了一下,再度将手重新放在膝盖上,咬着牙将这口气吞了回去。
心宽心窄两人的沉默几乎没有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别看心宽心窄两人心眼小,气量更小,简直称得上一个睚眦必报。但事实上,他们两人也格外擅长隐忍。
当然,这各处魔宗那些不能隐忍的人,早已经化作各处魔窟里的枯骨野鬼了,如何又能风风光光地活到现在?
留影老祖眯了眯眼,却没多在意。他轻啜了一口杯中美酒,将那似乎比同一批美酒里的其他酒水更为醇美的酒液含在嘴里细细品尝得一会,才道:“早在十年前的那一次竹海灵会结束不久,我就亲自去找过净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