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母后,我们不谈及不相干的人了好不好?”她强行转移了话题,问道:“母后,儿臣最近总是噩梦连连,夜里常常被吓醒,大夫也瞧过了,均是不行,这该如何是好?”
……
俩人又说了一会儿,这时,有宫女前来敲门。
“娘娘,骆二公子来了。”
方才还言笑晏晏的人,闻言,立刻变了脸色,整个人都威严了起来。
太史淑兰抬手,扶了扶头上的步摇,吩咐道:“让他进来。”
临进门前,骆言还特意理了理衣裳与头发,确定自己没有差错,这才抬步迈进了屋子。
他撩起衣摆,对着坐于上座的人跪地一拜,恭敬的道:“草民拜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殿下金安。”
太史淑兰冷着脸,理也没理他,转过头,又对着赵宁,冷声问道:“不过是两月余,宁儿为何会瘦成这般模样,连脸颊都凹进去了,可是有人欺负了你?”
赵宁:“……”您这变脸跟变天气似的,连个预警都没有。
不过,她也知道,太史淑兰摆明了是想找骆言的不痛快,谁叫她说这肚子里揣的种是他的了。
赵宁余光瞥了眼骆言,抱歉的‘嘿嘿’一笑,对着太史淑兰道:“母后,儿臣不是瘦了,只是长个了,您瞧,儿臣是不是比以前高了?”说着,立刻站起身,单手比划着自己的身高,力证自己身上的肉被多出的那点身高分摊了。
太史淑兰哼了一声,一把扯回她又重新坐回来。
“少给本宫打哈哈,你的那点小把戏还不够看。说,到底是谁欺负了你,本宫倒是想瞧瞧,本宫的心头肉,谁敢动一根汗毛?”
好一个下马威。
“……那个……·母后,父皇急召,要不,儿臣先去看看父皇,稍后再回来如何?”
“这个时辰,你父皇正睡着呢,你就是去了也见不着。”
见赵宁始终闭口不谈骆言一事,太史淑兰哼笑了一声,斥责道:“怎的?翅膀硬了,还没怎么着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起先,骆言还没太明白,方才在门外还能听见俩人的笑声,怎么他一进来,俩人间的气氛都变了?不过到了此刻,太史淑兰明里暗里的意有所指,又有赵宁不断的摸着肚子以示提醒,他还有什么是不懂的?
他跪地,又磕了个头,态度谦逊、不卑不亢的道:“娘娘莫要难为宁儿了,都是草民的错,要杀要罚,全凭您处置,但求您别再难为宁儿了。”
“本宫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能说了?”
“娘娘误会了,宁儿怀着身子,情绪本就大,怕她一时没忍住再发了脾气,草民怎么都无所谓,但别冲撞了娘娘。”
太史淑兰冷笑一笑,讽刺道:“你倒是会说。”
骆言抿唇一笑,狭长的眼尾修长,眼角下的那颗妖娆的泪痣仿佛闪着光一样。
他又道:“草民也是心疼宁儿,她最近总是反胃吃不下东西,这几日,好不容易好了些,断不敢再惹她生一点气。”
“哟,本宫倒是不知道,你这张嘴这么能说。”
“或许娘娘不信,但是时间可以证明。草民虽然身份低微,但是作为男人,如果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枉为人。”
这话说的倒是漂亮,不过,单单说几句漂亮的话就想蒙混过关?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
赵宁乃是太史淑兰心头上的肉,好好的一颗小白菜就这么让骆言给拱了,还是在未成婚的情况下,她心中怎会痛快?
若不是赵宁一口一个‘言哥哥’,心上满满的欢喜,否则,管他祖父是谁,定不饶恕。
太史淑兰高坐于上位,冷眼睨着骆言,道:“武英侯亲自教出来的孩子也不过如此,只会耍耍嘴皮子”
“是草民的错,丢了祖父的脸面。”说着,又是扣头一拜,承诺道:“还请娘娘放心把宁儿交到草民手上,草民发誓,此生此世,只对宁儿一人好,赴汤滔火、在所不惜。”
赵宁听的直抽嘴角,本来这事儿跟骆言也没关系,如今让他跪在这里替另一个男人承受这些,她又如何心安?
见骆言好话说尽,太史淑兰仍旧无动于衷,赵宁眼珠子转了转,急中生智,‘哎呦’一声,忙捂着肚子喊疼。
“快快快,快去把万敏河给哀家找过来。”
万敏河乃太医院院首,赵宁有个头疼脑热,皆是由他亲自问诊。
这事儿,终于算是蒙混过去了。
凌越调查了一个月,终于查出了一丝蛛丝马迹。
“禀王爷,您让我调查的事终于有了消息。”
赵岘放下赵宁时常翻看的那本话本子,斜靠着床壁,冷冷的道:“说。”
“唐鳌确实有一兄长,乃是后唐最后一位太子,唐慕,当时,后唐被灭时,唐慕被当时的内阁首辅林祁瑄带走。”
此事,还要从四十年前说起。
北燕开国皇帝赵林忠乃是后唐的一个外姓王,因唐皇唐文成疑心病颇重,先后将划在外的几个外姓王以各种上不了台面的烂理由或是废掉或是诛杀,导致赵林忠起了谋逆之心,策划了半年后,联合几个拥兵自重的外姓王,一同攻入京城,将出逃的唐文成活捉后,悬挂于城门之上,活活饿死。
那时,后唐太子唐慕不过三岁,内阁首辅林祁瑄受皇后临终所托,将唐慕偷偷的带了出来,并带着自己刚出生的女儿林婉瑜一并逃了出来。
这一躲,便是十八年。
一次偶然的机会,当时还是太子的赵稷南下游玩,在河边遇见了正在浣纱的林婉瑜。
她一身素净淡雅的月白色点红梅长裙,乌黑如瀑的秀发散在脑后,低头时,有几缕不安分的窜到胸前,遮住她的脸。
她侧眸,与旁边的女子轻声谈笑,举手投足间,皆是带着一股子宁静,让人看了格外的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