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她的睫毛颤了颤,就感觉到他的唇轻轻落在自己的眼睛上。
她有些痒,忍不住笑:“你……你干什么?”
“你今天眼睛都哭肿了,我心疼。”
她静静躺在他臂弯里,此时此刻他们就好像一对在度蜜月的新婚夫妇。
“那些泪水,给我过去的那些年一个交代。”她说着,又抬眸看他:“像你说的,把压抑了十八年的情绪发泄出来,然后从此以后,好好生活。”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将她抱得更紧。
“是啊,好好生活……看你不开心,这样,我明天再带你去逛街好了。”
“那天刚刚买了一个衣柜的衣服,而且最近上新的好像都已经买完了……”
“那就……买包吧。”
“这可是你说的。”她笑,“前几天我室友还给我发了链接,说是fa上周新出的限量版包包,好像看上去还不错,目前欧洲限量只有十个,国内还没上市。哥……你舍得给我买吗?”
“舍得,我怎么不舍得。”
他看见她眉眼间的笑意,只觉得整颗心都快融化了。“你喜欢多少就买多少,适合背出去的就用,不适合背出去的就当收藏,放在家里看着。”
“你真丧心病狂。”
“嗯?”
“我说……哥,你真好。”
“那你给我亲一下……”
“不要……嗯……好痒……”
他又在亲吻她的耳朵。那真是很敏感的部位,每一次他只要一碰她就感觉全身都酥麻了。
最后,他就这样抱着她睡了整整一夜。
但是他比她起床要早。她起来的时候是六点,他已经做好了早餐,手机里的消息是二十分钟前他发给她的——
“我去晨跑了,你先吃早餐。”
对了,他有早上运动的习惯。
岑然洗漱过后吃了早餐,又去清洗了餐具。她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才六点二十。
她打开窗户,今天的天气真不错。
她拿好钥匙打算下楼散散步,在上次坐着的公园长椅边的草丛那里看见了几只小猫咪。
是……无家可归的小猫吗?
岑然去买了张报纸,给它们做了个小窝。又去宠物商店买了点猫粮,看见几个可怜兮兮的小家伙吃得津津有味,眉眼间笑意温柔。
小猫咪的眼睛亮晶晶的,真是萌化了。
……
一个星期后,杜楚岚正式与安江公司方的代表签署了合同。
秦佑最终没有让步,可是在这之前,他又见了他一次。他给了他一张支票。
“杜总,您是聪明人。安江公司兼并聚乐公司已成定局,您知道为什么,这其中涉及到很多利益。”
那一天,坐在自己对面的年轻男人这么说。
“这张支票的数字,足以让您重新投资一家新的公司。我这么做,是为了岑然——我不希望您因为这件事而继续纠缠,最后纠缠到您的女儿身上。”
杜楚岚冷冷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秦佑的神色平静无波。他了解岑然,知道她是重感情的人。可是她没有开口为杜楚岚而求情,没有在自己面前提过一句这件事。这意味着岑然并没有接受让杜楚岚从此以后作为她曾经缺失的“父亲”而存在于她的生命中。
“这么多年了,她已经习惯了没有你的存在。她对你谈不上恨,可是她对你也不会有什么感情。诚然,你对她多少有生育之恩,这也是你今天为什么还能第二次坐在我面前并且拿到这张支票的唯一理由。”
杜楚岚颤抖着接过那张支票。
“我想……也许没有你打扰的生活,能让她更快乐一些。她只要知道你不至于过得很糟糕,就可以了。”
秦佑言尽于此。
……
有关聚乐公司和安江公司的新闻,岑然也看到了。
她没有说什么。
那时候她正和秦佑在斯特拉特福镇,也就是莎士比亚的故居。
在这位伟大的文学家和戏剧家诞生和逝世的地方,随处可以看属于他的历史痕迹。他们在街头看见有人在表演莎翁的戏剧,引得众人频频围观。
岑然拉着秦佑凑了过去,只见一个穿着英国宫廷服装的年轻男人正在台上表演哈姆雷特的经典桥段。他的发音非常地道,不但地道而且好听,绝对是周围女同学口中那种“贵族腔”。
岑然此时手里正拿着两个甜筒——她太喜欢吃甜食了,这边的小甜筒很好吃,却分量不足,所以她一口气让他给她买了四个——自己手里拿着两个,秦佑手里还拿着两个。
人群挤来挤去,岑然旁边的人在往前挤的时候一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胳膊,结果她的两只甜筒就悲剧地糊到了旁边人的衣服上。
岑然旁边的人就是秦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