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年都一个女人,不会厌倦么?”
厉绍棠眼神一寒,“厌不厌是我的事,你只要知道、以后乖乖听话,乖乖做好替身的本分就行。”
“……”
陆繁星没答应。
男人不悦了一路,直到棠园他神色依旧紧绷,他将人抱进大厅,也没看里面有谁在,见张管家迎面走上来,就冷声吩咐,“去弄点吃的过来,清粥就行。”
陆繁星恍恍惚惚,明明还活着,却感觉自己犹如死尸般。
但眼睛跟耳朵都异常灵敏,她看见大厅里坐着秦诗薇、初一,还有一个她看着有点眼熟的年轻女人。
她一眼就认出来,这个女人应该就是许心慈,是给秦诗薇诊疗的许医生。
不算靓丽的容貌,可那浑身上下的淡然气质却好似能抚慰人心。
她想,真不愧是心理医生。
仅是匆匆一瞥,陆繁星就记住了这个许心慈,若不是被男人禁锢在怀里,她真想再多欣赏一会儿。
一进房间,她就被男人甩上床,软绵的床榻似乎成了她的囚笼,男人站在床沿,两手叉腰、有点气急败坏地说“以后你就给我待在这里,没我允许哪都不准去,听见没有?”
陆繁星仰躺在床上,双眸盯着天花板,有气无力地说“厉总准备软禁我么?可能光……软禁还不够,是不是还想玩点刺激的?”
说着,她已经从床上坐起来,眼神空洞地抬起手,摸向他腰间的金属扣,想要将它扯开——
却被他直接用手摁住,之后强行掰开,他蹲下身来,与她四目相对,“这么熟悉,以前给别的男人也做过?”
陆繁星感觉整个世界都在不断摇晃,原来在他心里,她一直这么不堪,从未有过任何改变。
“做替身……技巧应该很重要。”她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厉绍棠突然握住她手腕,力道大得惊人,恨不得将她这只手捏断,“你是想告诉我,用别的男人身上学来的技巧取悦我么?”
陆繁星怔了怔,他是怎么听出来有这层意思?
他对她是有多少误解才会臆想出这个想法?
厉绍棠突然松手,眼神寒如冰窖,“我不清楚你哪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但既然你看了我电脑里的东西,就不会让你轻易离开,在我证实你确定没看到重要东西之前,你必须乖乖待在这里,懂了么?”
“你不信我?”陆繁星觉得自己简直多此一问。
厉绍棠笑了笑,伸手抚过她略微发白的唇瓣,“你觉得自己有让人相信的理由么?”
下一秒,他突然掌控住她的后脑勺,不断往他脸前压,“怎么,这就不高兴了?你的好父亲、你的好大哥为了让你高高兴兴活着,可没少干缺德事?骗你雨桐是死于车祸。呵,真是可笑的弥天大谎。”
陆繁星苦笑,“原来你都知道,那为什么不告诉我?到现在才说。”
这也是他报复的其中一个手段么?
让她羞愧而死。
“不容易,你总算想起来了。”他笑着说,可眼中毫无愉悦感,只有望不到头的深渊,“我不说、你母亲不说,其实想法都是一样的,我们都清楚你早晚有一天会想起来。”
陆繁星浑身开始哆嗦,她明白他话的意思,他们是要她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每日活在痛苦中,这才是真正的惩罚,才是真正的诛心。
呵,他有心了,真的有心了,为了报复布这么大一个局,没对她付出半点真心。
陆繁星眼中泪意涌动,“那么现在厉总满意了么?需不需我在你面前下跪忏悔?”
“你真正该忏悔的对象不是我。”他冷着脸说“你活得这么好,而雨桐才活了十五年,太不公平了。”
“……”
陆繁星再也控制不住眼泪,滚滚下落,“所以呢?我余生都得不好过是么?”
她羡慕姐姐,姐姐拥有母亲所有的喜爱、拥有他全部的爱。
她姐姐并没有不幸,反而还很幸运。
她大哥说的对,有些人已经不会再爱了,就算她陪在他身边几十年,他心里也不会有她。
“可以……这么说。”厉绍棠眼神幽暗,似乎照不进任何光亮,站起身准备离开。
陆繁星听见脚步声,当即意识到什么,“你想怎么证实我没有撒谎?我不想一直被你软禁在这里。”
她大致猜到他的想法,除非他确定她真的没看见任何相关机密才会考虑放她出棠园。
不然,他真会软禁她一辈子。
厉绍棠双拳攥紧,只说了三个字,“测谎仪。”
咚咚咚——
敲门声打破了卧室内犹如死水般的静。
厉绍棠走过去开门,张管家躬着身子站在那里,手上拖着一个精致瓷盘,“先生,这是您要的粥。”
男人接过,扬手说“你先下去。”
张管家在转身离开的瞬间偷偷望了眼房间的情况,看这阵仗两人好像又闹不愉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