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逃般的跳下床,冲进卫生间关上门,她贴着门板顺了很久的呼吸才完全缓神过来。
她突然明白一件事,温柔无比的厉绍棠才更致命。
片刻后两人下楼来到餐厅,陆繁星显得有点拘谨,即便她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但没有父亲跟大哥的家,她总觉得陌生无比。
相反,厉绍棠倒是显得极其适应,像在自己家一样,没有任何疏离感。
一顿饭下来,陆繁星发现自己的母亲对厉绍棠极其周到,更有种无法名状的刻意讨好。
她知道梁红玉不待见她,所以吃早餐时仅是闷头吃,不去关心他们两人到底在闲聊什么。
整个心都处于放空状态。
原以为今早也会看见楚谦的身影,没想到他并不在。不在好、不在就说明这事还有转圜的余地。
必须跟她好好谈谈这件事,楚谦那个居心叵测,她不可能看不出来。
吃完早餐,陆繁星刚从椅凳上起身,厉绍棠的话就砸过来,“是不是去风临?反正顺道我送你。”
“呃,不用了。”她开口拒绝,“我待会打车去风临。”
昨晚上发生的一切已经是极限,她好不容易逃离了泥沼,不能再继续陷进去……
见他不为所动的模样,她又补充道“我还想跟母亲聊一会。”
梁红玉闻言,唇齿间尽是冷笑,“我们之间能聊什么?”
厉绍棠眸光微沉,拿了车钥匙起身说“我去外面等你。”
陆繁星“……”
这个男人果然随时随地都要显现出他的独裁本质。
梁红玉看着这一幕,心里泛起隐隐抽疼,她冷笑道“绍棠常来看我,有时候只是顺道过来,有时候则是特意过来、会留宿一晚上。他是个好男人,可惜身边没能有个真正的好女人,尽是些不择手段、厚颜无耻爬上他床的妖精。”
陆繁星不清楚在这个世界上有没有跟她一样的人,被自己的亲生母亲骂成妖精。
但她早就麻木,在很早以前就没什么知觉。
她无视于梁红玉的辱骂,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地说“离那个楚谦远点,他心思不纯真看不出来么?是不是非要看父亲一生心血变成别人的才甘心?”
“错。”梁红玉冷声,眼中尽是恨意,那种蚀骨的恨意让人见了害怕,“陆氏变成别人的怎么能平了我这些年来的怨气,它完了才好,最好一夜之间在渝城消失我才开心。”
陆繁星眼神颤动,“为什么、为什么非要这样?父亲对你不好么?他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你,而你呢?你这么快就投入别的男人怀抱,你一直骂我白眼狼,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白眼狼,一直是你、是你!”
“啪”——
响亮的巴掌声响彻整个餐厅。
梁红玉抖着手,一字一字道“陆繁星你给我听好了,陆伯仲给的那些我从来都不稀罕,包括你、我恨他,恨不得死无葬身之地。呵,癌症那种死法真算是便宜他了。”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陆繁星感觉眼前的女人疯了,不想再跟她聊下去,那样只是浪费时间,毅然转身道“从小你就说我跟父亲一样,那好、如果父亲还在世,你给他来这么一出,你说他会怎么做?”
“呵,他当然不会你怎么样,毕竟他一直很爱你。但楚谦就不一样了,我有的是法子对付他。如果你敢跟他结婚,那么就让他做好失去所有的准备!”
梁红玉气得浑身发抖,“陆繁星,你别得意、很快你就会知道自己不过是个替身,廉价又好用的替身。”
“你什么意思?”陆繁星转身,表情冰寒,“又瞎说什么!”
梁红玉玩着自己的手指,“我是不是瞎说日后就会见分晓,现在快滚、我不想看见你,肮脏的孽种!”
——肮脏的孽种!
陆繁星对这五个字有点陌生,孽种?
她是孽种的话,那生她出来的人算什么?
走出陆家,果然见外面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不用去看牌子,她都猜到价值不菲。
厉绍棠的座驾向来贵得离谱。
陆繁星本想无视绕开,自己走段路去打车,但她终究不是矫情的人,昨晚还睡在一块呢,今天顺道坐一下他车怎么了?
车上放着柔和的纯音乐倒是将她原本紧绷的神经舒缓了不少。
厉绍棠朝她瞥了眼,说“几点下班,我来接你,然后一起去吃个晚饭。”
陆繁星原本准备闭目养神,听见他这话哪里还有那个心情,侧眸看他,“厉总被赶下台后似乎真的挺闲,接我、再一起去吃饭?”
“是。”男人声音淡然道“有什么不对?”
“当然不对。”陆繁星语气激动,“我们很快就会离婚,你说的那些都是没有必要的事。”
她喜欢他的温柔,但这样莫名其妙的温柔让她感觉像是海市蜃楼。
都是虚假的东西。
厉绍棠莞尔浅笑,“看来我之前说的话,你真没听进去,有必要我再跟你重申一遍。”
“什、什么……?”
等陆繁星反应过来时,男人已经靠边停车,并且解开安全带朝她压过来。车内就那么点地方,她根本无处可去,身旁的车门早就被他锁死。
唇被他撷住,从起初的浅尝即止,到最后差点擦枪走火。
本来就一句话、十几秒的事,却磨叽了十几分钟车子才又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