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言原以为说到‘医院’这里,他脸上镇定无比的表情会稍微有所松动,但似乎是想多了。
他仅是冷着脸拿起周森的那张照片,深浅难测地说:“看来他是折腾错了人,他应该折腾的是我才对。”
容言:“……”
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容言。”
“是!”容言莫名有点紧张,内心忐忑,“厉总您还有什么吩咐?”
厉绍棠垂眸点开手机进入游戏界面,说:“我这里暂时没事,你先出去、帮我带上门。”
容言瞬间有点懵,心想他又不是黎洛,会糊涂到走出去忘记关门。
“是,厉总。”
他刚要转身离开,却又听见后面的男人说:“黎洛那丫头手太生,头上的伤还是去正规医院看看,我给你假、一个月都不用来公司。”
容言暗暗攥紧手,心里疑惑又多了些,想问、但他清楚这是僭越了身份的事,所以只能咬牙隐忍,听命走出去,利落关上门。
厉绍棠扯过桌上的资料,凝眸看着,之后又点进游戏界面翻找到‘把酒临风’拿到的第十关首杀那里。
陆繁星,你怎么会是‘把酒临风’?
怎么会?
……
陆繁星从小就患有旧疾,幼年时患有小儿支气管炎,因一直没做到根治,等大人发现情况严重时,已经发展成哮喘病。
一年四季气候变化较大,她就会发病,冷热更迭频繁也会发病,她看着身体很好,其实一直是外强中干,是个“病西施”。
被人放进变相的冷冻室,扛着不喊不叫一个多小时基本让她身体机能濒临决堤。
发病,很严重的发病是必然结果。
医院。
病房外两名警察一左一右犹如冷冰冰地石雕,陆莫寒带着律师走到病房门口,带着危险的眸子微逡巡,“我要进去。”
话落,前面就多了两条健硕手臂,其中一人说:“这里面是要犯,没有上头的命令,连医生都不能随便进去,闲杂人等更不行。”
“你们这样是非法扣押!”陆莫寒吼道:“快放我进去,我要看看她到底怎么样,不然我就告你们、告到你们倒台为止。”
那人又说:“我们是依法办事,不服可以去找上头,可以去告、不知道上哪里告,我们可以提供渠道,联系方式都行。但命令就是命令,今天没有上头的指示,谁都不准进去!”
“你!”陆莫寒两拳攥紧似要动手。
他身边的律师当即将他拉开,走离了几步说:“陆先生,您别冲动,要清楚陆小姐这事可不一般,那么大的罪名扣在头上,想暂时保释出来不容易,如果您现在袭警,也会被牵连进去,稍安勿躁。”
“她人在医院不会有事,还没被提审不会有人敢乱动,当务之急必须弄清楚来龙去脉,既然您说陆小姐肯定无辜,那就想办法找出真正凶手。”
“这他妈是警察该干的事!”陆莫寒已经急红了眼。
律师无言,心想这个男人已经被冲动抹灭了理智,估摸是听不进他的任何建议。
他朝病房门口看了眼,说:“那两个警察一直盯着我们呢,此地不宜久留,多待只会让他们戒备更加森严,我们先走、我想想办法打听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再说。”
见男人一直杵在原地不动,律师再次耐心劝说:“陆先生别看了,您这样没用,警方全面封锁消息就说明这事不小。”
陆莫寒两脚像被灌了铅,他硬着头皮离开,却三步一回头,恨不得直接冲进去将人掳走。
但他知道不能。
这样,他妹妹再也洗脱不了嫌疑,还会被当成逃犯通缉。
两人走到医院外面,他实在有点撑不住,抖着手从兜里掏出烟,脑子里不断闪过监狱里那些非人日子,他进去过,自然清楚那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正因为清楚所以才更加淡定不了。
他妹妹肯定受不了那种日子。
肯定受不了。
律师打完电话说:“陆先生,我们走吧!”
“去哪?”陆莫寒哑着嗓音,“去抛尸地点看看,可能会有所发现。”
陆莫寒皱眉,徒手掐灭烟蒂,随手往地上一扔,心不甘情不愿上车,身体在车上,心却落在医院里。
他相信他的小星星不会有事。
……
两天后,渝城刑侦科第九部迎来了一个人。
那人一身黑色西装加深,轮廓分明的脸犹如上帝鬼斧神工般的杰作,眼如寒潭,气质非凡沉敛。
外形太过突出,一到就吸引无数目光,有人问:“请问您找谁,报案在外面,我们不管普通案子。”
男人淡笑,薄唇擦出犀利弧度,“不是普通案子,关于阴河杀人抛尸案我想提供点新线索。麻烦去叫周队长出来,我想当面跟他说。”
办公室内的人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都不敢去叫那个姓周名森的男人。
要知道那男人脾气太过火爆,才上任没多久,‘三把火’快将他们烧成齑粉了。
在一派静默里,突然有道清亮女声说:“这、这是厉绍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