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悔被彻底激怒了,他单手将陆繁星的头发揪起来,然后将她拖到窗户那里,让她凑近窗口看,“你看看,他就在那里,可惜他不是来救你的,不是你、懂么?”
男人站在月光下,整个人笼罩在黑衣中,他的脸被镀上一层淡白的光晕,虽然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但看上去莫名温和许多,距离有点远,所以她看不清那双滴墨似的瞳眸中是何情绪,是不是会有一点怜惜或者不舍?
不过,即便是那样,他的情绪给的也是楚琳琅吧!
就这样看着,陆繁星悄悄将手放在腹部。
——宝宝,爸爸来救我们了。
突然,她感觉有点喘不上气,是江悔用手紧紧掐住她的咽喉,他发狂般地说:“看够了吧!怎么样?心里很难过吧!难过就对了,越看你难受我就越舒服,就这样死实在太便宜你了,我要让你绝望而死!”
警察有配枪,此时那把枪就顶在陆繁星脑门。
他单手拽着,走到楚琳琅那里,用另外一只轻易将她提起来,看着两个小命在他手里的女人,他笑得格外阴冷,“哈哈!好戏就要上演了、上演了。”
江悔腰间别着枪,用脚踹开门,就那样半拖半拽带着两个女人来到厉绍棠等人面前,大概距离百米位置。
黎洛见陆繁星头发凌乱,唇角带血,脸色苍白,看另外一个除了被吓得瑟瑟发抖外一点外伤都没有。
呵!陆繁星也真够倒霉的,连绑匪也分人揍?
楚琳琅一见厉绍棠差点激动哭出来,嘴里微弱地说:“绍棠我害怕,你、你救我——”
“厉总,我需要给你点时间想一下么?两个女人你到底选哪个?”江悔其实心里清楚,他一定会选楚琳琅。
但这些话他必须要说,这样才能让陆繁星感受到一箭穿心的痛苦。
不惜名节都要嫁的男人在这种时候选另外一个女人,实在太残忍!
特别是由他亲口说出来。
厉绍棠将黑色公文包丢到地上,表情冷漠地说:“我不需要时间想,这里是五百万英镑,你把琳琅放了。”
——你把琳琅放了。
陆繁星以为听到这句话会无动于衷,没想到还是感觉到钻心的疼。
呵!厉绍棠你果然恨我入骨。
江悔即刻放声大笑,将手中的楚琳琅扔出去,“好,就依你,我放了她。现在你可以带着她走了,至于这个……就由我随便处置了。”
他在陆繁星耳畔低语,“果然不出我们所料呢!现在难受么?伤心么?是不是感觉心脏被人狠狠捏在手里粉碎,最后还扔在地上狠狠踩两脚,嗯?”
陆繁星双眸突然失焦,可她又分明看得非常清楚。
她看见楚琳琅走到他身边,被他揽入怀里,像是当成稀世珍宝般呵护——
随即,她泪眼朦胧间用很低很低很低地声音说:“宝宝没关系,妈妈……不会让你有事。”
“你在说什么?”江悔没听清,他分神而问。
而此时,在距离不远处的冷峻男人已经掏出一把手枪,对准他!
☆、第40章 她说好冷
千钧一发之际,江悔动作也快,立刻让陆繁星挡在身前,反手掏出配枪,同样对准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这,仅是在眨眼间。
“厉绍棠,有本事就开枪啊!看到底是你的枪快,还是我的枪快?来啊!”
容言见对方已经有了赴死的准备,悄悄凑到男人身边,说:“厉总小心,可能有诈,他体型跟脸似乎不太配,我怀疑是……”
见男人眉头微皱,容言知道后面的话他不需多说,他应该早就看出来了,所以才没有直接冲上去劈了那个孙子。
江悔见男人没有动作,便越发张狂,“哈哈哈!死前还能拉个这么漂亮的垫背,我值了。”
“陆繁星、陆小姐,你看到了吧?他救了那个楚琳琅,却把你丢弃在危险境地。与其让你这样担惊受怕,倒不如一枪直接崩了你来得爽快。可惜,他连这点温情都不给你呢!”
女人嘴角一弯,似乎丝毫不受他言语影响,“我和他从小就不对盘,江悔你绑人前到底有没有做好功课?用这种话来激我,你把我当成三岁、还是四岁?”
“这时候你还嘴硬!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江悔怒急,转而又对厉绍棠说:“不瞒厉总,我身上绑了炸药,此次我没想过全身而退。这是我跟陆家的个人恩怨,她陆繁星一条命抵我江家两条人命,是我江家亏。”
“但我不想伤及无辜,你带着你的人快走,炸药一旦被引爆可不认人!”
陆繁星心下一惊,没想到这个江悔做事如此不计后果、疯癫成魔。
目及所处就是一些小土堆,一旦炸药被引爆连足以遮挡的地方都没有,也就是必死无疑!
此时全身所有的镇定都在江悔的话中付诸东流。
她还不想死,她腹中的孩子更不能死。
“疯子!”她咬牙切齿,“口口声声说陆家欠你们江山两条人命,而你身为警察做出这等知法犯法的事又有多光明磊落,多干净!别满口仁义道德,结果掰开外面华丽的外衣,里面都是令人作呕的蛆——”
“你给我闭嘴!”江悔像是受了极大刺激。
陆繁星心想,她瞎猫碰上死耗子,刚才说的话竟然让他情绪如此激动,看来他内心其实非常矛盾,一直在进行正与邪的较量。
“我为什么要闭嘴?”她乘上追击,“我说的都是事实,你就是个胆小鬼,即便我们陆家真欠你们江家两条命,你大可以用光明正大的法子让我们陆家跪在你们江家面前,痛苦悔改。”
“可现在算什么?你杀了我,确实可以让你内心膨胀的复仇欲望平息,但这样你死后灵魂都会添上绑架犯的标签,到了阴曹地府也是个犯人,不能抬头挺胸见你家人!”
“你父母是想让你好好活着,而不是为了给他们报仇葬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