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父提步,步子尚未落地时,所有人都打起精神严阵以待,随时出枪。
他环视一圈,看看这些过于紧张的人,慢慢地踩下步子,流畅自然地走向白安,停在她的轮椅前。
顾枭寒刚想拉开轮椅让白安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白安就握着轮子,将自己定在那里。
她怕了教父整整十八年,不能再怕,更不能再退了。
到了她该面对的时刻了,不是吗?
教父看着她的动作,满意地点点头,不愧是他是好的武器,这份镇定,就是旁人难有的。“知道吗,你和你母亲长得一点也不像,但是你的性子很随她,刚烈,聪慧,以及,愚善。”教父低下头来端详着白安的面庞,笑意莫测,“看在你跟了我十八年的份上,我
给你一个建议怎么样?”
白安抿紧着唇不说话,但目光定定地望着他。教父的笑容里竟莫明地透出和善:“你们盯上的那艘游轮上面,装成成吨的炸药,它徜徉在一望无际的蓝色公海上,我喜欢大海你是知道的,大海善变,前一秒是和风丽日
,风平浪静,下一秒就有可能是狂风骤雨,骇浪接天。它像不像,人类的命运?”
“就比如,你此刻以为,你们胜券在握,但很有可能一转眼的瞬间,你就成为我的阶下囚。”
白安紧握着轮子的手指几乎抠进去,指骨青白。
她跟顾枭寒当然不会仅仅只跟教父来这一场长谈,他们当然有其他的准备。在他们明白红桃A和教父从头到尾就是一个人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把搜索范围缩小到了一定的范围,找到了红桃A,或者说教父,一直以来深藏着的实验室——以顾枭寒
的能力来说,要确定这个范围又会有多难呢?更遑论如今他们已经拿下了大主教这张牌。
自那次沙角岛的试验室险些被白安发现后,教父就已经换了更安全的方式。
那艘渡轮一直徘徊在公海,再未上岸,所有的试验都在那艘船上完成。
而此刻的余之卿和于昭良已经带着人,开着飞机赶向那里。
他们原本的打算是,他们在这里拖住教父的时间,余之卿和于昭良的人手便能直接端掉那艘船。
但听教父这么说,白安就知道,他还有后手在等着自己。
白安忽然有一种,事情远远超出自己预料的感觉。
“教父是否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所以做足了万全的准备?”白安仰面问他。“早知此日倒不至于,只是我一向喜欢万无一失。”教父低头对上白安的眼睛,慢慢靠近她耳边,那宛如艺术家般低沉醇厚的嗓音带着微微磁性:“想去看看,以你的名字命
名的病毒吗?”
变相来讲,他要用白安当人质。
“十分荣幸。”白安清楚他的目的,但也就如教父所预料的那样,白安不会错过唯一得知真相的机会,再怎么危险,她也会同意。
顾枭寒握紧了白安的肩,不安地唤了一声:“白安?”
教父半躬着身子抬头,看了一眼顾枭寒,又看看白安,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你一向很有冒险精神。”他接过了顾枭寒手里的轮椅,推着白安走向门口,轻扬起来的声音里有着朗然:“至于这一屋子的人嘛……顾先生,凡事都有价格,我可以放他们一条生路,但我想,你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