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墨鹰像是被触痛了最敏感的那根神经,用力地掐着银雀的脖子,逼得他满脸涨红,青筋爆起。
“没用的,墨鹰,白哪怕爱上她的仇家,也,永远,不会,爱你。”
“闭嘴!”
银雀被掐得喘不过来气,张着嘴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却死命地挤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最后墨鹰把他摔在地上,银雀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填满干涸的肺。
墨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手里抓着那份已经皱巴巴了的文件,看着像死狗一样大口呼吸的银雀,浓密纤长的睫毛遮着他的蓝眸。
银雀的头发很白,白得像那年的雪。
那年他十二岁,站在窗边,看着教父牵着一个小姑娘,迎着漫天的大雪走来。
她的眼神敏感,怯弱,小手瑟瑟地握紧着教父的大手。
教父那只戴着红宝石戒指的手抚了抚她的发顶,说:“这里就是你以后的家了。”
她竟然!
她竟然信以为真!
她竟然蠢到这种地步!
她竟然露出笑容,跟一屋子的人问好,乖巧温驯:“你们好,我叫白安。”
那年冬天,她那个愚蠢得无可救药的甜美笑容,是那年寒冬里唯一的光与热,他羡慕那样的笑容,羡慕她笑着走进地狱,无知无畏,蠢不自知。
从那以后,墨鹰再也没有见过白安脸上,露出那样天真烂漫的笑容了。
哪怕她后来总是笑,笑得没心没肺,笑得慵懒洒脱,也不再似当年,天真烂漫。
在毁掉她天真烂漫的这件事上,他墨鹰居功至首。
但也很抱歉,他从来没有后悔过,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会这么做。
那样的天真烂漫,就该斩下来,撕得粉碎,扔进泥里,不该存在。
阳光穿透彩色的玻璃照进来,墨鹰柔软的金发在阳光下闪耀着金子般的色泽,湛蓝的眸子里密布心底的裂痕。
但他却勾起菲薄的唇,笑看着瘫坐在一边的银雀。
他点了根烟,烟雾缭绕间,他笑着说:“所以,废物其实已经完成了任务,只是不愿意回来。”
“没错,白,从来没有失败过。”银雀看着他,笑意嘲弄:“她没有告诉你,对吧?也是,我们七个人当中,没有谁比她更想杀你。”
“顾枭寒是她的仇人,据我所知,我亲爱的废物,这些年支撑着她活下去的唯一信念,就是报仇。”墨鹰笑了下,“而我非常乐意成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