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希也习惯了,哄了她两声,想了想又说了一句安抚她,“没事儿,谁敢惹我啊,我超凶的。”
说到这儿的时候坐在对面的男人没忍住笑了一声,虽然很轻,但还是被耳朵尖的简希听到了。后者想到自己的手机听筒音量有些大,怕是电话对面的人说话也能被男人听到,遂决定尽快结束通话,“行了,我这就回去了,你不用担心了,爱你哦!”
等挂了电话,还是对面的男人先开了口,声音还是含着笑意的,“多谢你没把我当成‘奇怪的人’。”
简希咧了咧嘴,“到目前为止你看起来还比较像好人。”
但是接下来他要是说些什么奇怪的话,那就不一定了。
对方刚刚也听到了她就要回去的话,抬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便干脆利落地执着酒杯站起了身,“看来我要联系的那个人还是很忙,应该不会给我回电话了,就不打扰你了。今晚见到你很愉快。”
这个有事说事、毫不恋战的行为很受简希的赞赏,对方说完话朝她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开了,背影修长清隽,依旧令人赏心悦目。简希目送他接过门僮递过来的大衣走出门去,眯了眯眼睛,回头给谢佳音发了条微信:
“我刚刚在酒吧碰到一个有趣的人,长得非常帅,如果你见到了,肯定会说他是人间精品。”
对方的信息回复的也非常快,一连串发过来三条:
“哟,你都说帅的人,那是得有多帅啊。”
“我说你刚才说话怎么那么文静一点都不像你。”
“姓甚名谁,仙乡何处,要没要电话?”
简希看到这一条挑了一下眉,“看看盛世美颜就行了,要什么电话?这种高岭之花,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男人走出酒吧大门,打开停在门口的一辆白色阿斯顿马丁的车门坐进去,正抬手去摸安全带,原本坐在车里驾驶座的人就笑了。
“万年铁树终于发芽了?”
对方是方景洲从小玩到大的发小,旁人不敢开的玩笑他都敢说,这会儿也不例外,不但语气调侃,就连后视镜里的眼神也充满了揶揄。
这么多年他还没看见过清心寡欲、羽化登仙的方景洲对哪个异性另眼相看过,没想到刚刚他们从酒吧离开的时候从一楼经过,不过是和窝在角落里清汤寡水儿的那个小姑娘打了一个照面,方景洲就停住了脚步,踌躇不到二十秒,就直接拿了杯酒坐到人家对面去了。
微微敛着眉的男人没有说话,抬手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早已静音的手机摁亮屏幕。
上面是一个未接来电提醒。
想了想,节骨分明的手指慢慢在“姓名”栏上打上了几个字,将那个号码存为了通讯录联系人。
第2章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简希都在忙着收集做ppt展示需要的数据。
虽然说她是在科威集团某高层的极力邀请下过来的,但毕竟初来乍到,又是人在屋檐下,简希对待面向科威管理层的第一次数据展示还是非常重视的。这次展示的成功与否往大了说影响着对方对她专业水平的评估,往小了说,还直接决定了往后她和整个分析团队在科威的日子里每天的午餐是四菜一汤还是咸菜馒头。
毕竟中午吃什么是世界性的难题嘛,就算为了午餐,她也得加把劲儿啊。
不过早出晚归的努力工作造成了一个非常严重的影响——在这一周里,简希可以说每天晚上到家的时候都累成狗,恨不得脸都不洗就直接睡觉,除了例行的喂食铲屎,根本没有时间和自家猫咪沟通什么感情,还是在周五晚上终于闲下来撸猫的时候,才发现自家猫咪不知道什么时候背上起了一块块硬硬的小小的皮屑。
简希的脑子“轰”地一下,第一个反应就是,猫藓。
当天晚上简希就直接将猫带去了离家最近的一家宠物医院。其实说是离家最近,到底是不是简希也不知道,她也是刚搬过来没多久,对附近的环境并不是很熟悉,不过既然出租车司机说是最近的,那她就当做是最近的了。
挂号的时候导诊台的边上正站了一个穿白大褂的高个子兽医在和前台说话,简希觉得眼熟,多看了几眼,不过因为对方带着口罩鼻梁上又架着一副金丝眼镜,也没看出来个所以然。她初来乍到,最近见得生面孔有点多,一时之间没在记忆库里搜索出来,正走神,突然听到前台正在录入信息的小姑娘抬高声音问了一句。
“叫什么名字?”
“简希。”简希条件发射地回答完才反应过来,这什么宠物医院,挂个号还要问主人的名字啊?
前台听到这儿皱了一下眉毛,噼里啪啦打键盘的手顿了顿,把脑袋从硕大的电脑屏幕前伸出来又问了一句,“你的猫叫什么希?”
简希:……
一定是因为这周太累了没休息好,导致她的脑子都不太清醒了,简希在心里默默为自己开脱了一下,飞快地纠正道:“不是不是,猫的名字叫贝多芬。”
话音落下的同时,原本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高个子兽医忽然轻笑了一声。
前台小姑娘点点头飞快地输入进去,“刷”地撕下小票递给她,“麻烦签一下字。”
简希“哦”了一声伏案飞快地写下了“简希”两个字推给前台,然后侧头看了那个笑出声的兽医一眼,就见那人直接朝她伸出手接过了她手里的猫包,说道:“走上楼吧,看看你的贝多芬到底怎么回事。”
如果能有第二个选择,简希绝对不会叫这个看起来就很游手好闲的兽医给她的猫看病,但眼下看起来也并没有其他医生有空闲,猫包又被他接过去了,只好跟着他一步一个台阶地上了楼。
进了诊室简希一面仔细地跟对方说了猫身上的状况,一面打开猫包把喵喵叫的小宝贝儿放了出来。对方一直没搭腔,拉开椅子在处置台的另一端坐下来,抬手捉过猫去看他的情况,嘴上却问了个跟病情完全无关的问题。
“为什么给你的猫取这么个名字?”
没想到对方对此这么执着,看来不说清楚对方是不会好好给她家主子好好看病了。简希也是纳闷了,取个名字有什么为什么,“因为他特别聪明会弹钢琴啊,虽然就是瞎踩。他小名叫贝贝。医生他这是猫藓吗?”
对方此时已经检查完了贝贝的身体状况,松手放小猫回了主人的怀里,扭过身开始在电脑上打字,听到她的回答又是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不是,应该是他最近睡得猫窝太潮了,生了点皮肤病,细菌感染不用担心,开点药就可以了。‘贝贝’听起来很像狗的名字。”
“应该不是猫窝的问题,他最近很喜欢在浴室门口的脚垫上睡觉,我也觉得挺潮的不太好,以前还看着他,这周太忙了没顾得上,回家就把脚垫收起来。”不是猫藓简希就放心了,不过听对方这个见缝插针的意思,这是对她的起名水平很有意见啊,“狗才不会起这种名字,我有个朋友的狗叫‘巴浦洛夫’。”
她没给自家猫取名叫薛定谔已经很有人性了好吗。
简希觉得这人的声音有点耳熟,不过也没在意,可能这种比较清润的嗓音就是能给人如沐春风的亲切感吧。虽然对方对她的起名水平很有意见,但看得出他对待小动物的手法是十分温柔的,也就不和他一般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