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黄毛丫头,满嘴喷粪。你要是再造谣生事,我可就不客气了。”癞子一口浓痰吧唧吐在了安乐的脚边,黄绿色的浓痰,恶心死了。
安乐往旁边挪了一下脚步,脸上也露出几分不快之色。刚准备张口,就被张奶奶给拉了回来。
刚才小豹子闹瞌睡,张奶奶就在里头哄他睡觉。就算听的不真切,可是一看怒气冲冲的癞子,心里也明白几分。
这人八成是来要房子的。
“癞子他二叔,你家癞子这要是把我撞出个好歹,我老婆子可去你家躺着。”张奶奶一叉腰挡住了癞子看安乐的目光,用自个儿胖胖的身躯把她挡了个严严实实。
张奶奶毕竟这把年纪了,癞子也不敢再往前凑。这老太太年轻时候就不是个省油的灯,上了年纪他更惹不起了。
扫视一圈人群,硬生生把喧闹的人群给看的声音低了几度。张奶奶这才开始说话。
“癞子,当初是你被人逼债逼的没办法了才来找的我家小子卖房吧。是你喊着求着把那房子卖给我们的吧。这事谁要是说半句瞎话,就叫他老了没人收尸,死了也没个摔盆的。”
张奶奶这话就说的相当重了。按当地的说法是孝子摔盆,没人摔盆就是说孩子早夭。百年之后,连个孝敬香火的都没有。
围观的人都没想到张奶奶会说出如此重的话,先前说话的几人对视一眼,悄悄的往后退了几步。
癞子的孩子虽说跟着老婆,同他不怎么亲。可毕竟是自个儿的骨肉,这赌咒发誓的话自然说不下去,只是垂着脑袋不吭声。
“老嫂子,癞子也没说不念你们的情。这不是祖宅难离,他寻思着把宅子买回来。”村支书见癞子勾着脑袋不说话,忙出来打圆场。
“哎呦,怪婶子眼睛不好使,癞子这是发财了。想把房子买回去也成呀,都是乡里乡亲的,我肯定不拦着。先把前头宝峰给你的钱拿回来,咱们在谈。”张奶奶对癞子落魄的打扮一概无视,笑的那叫慈祥。
老话说十赌九输,癞子就是这么一个赌徒。
家里只要有一分钱都被他送给了赌场,赌输了回家就打老婆。后来老婆受不了,就带着孩子跟他离婚了。老婆孩子都跑了,癞子也不改还是天天往赌场钻。
他这样的人,手里怎么可能留的住钱。张奶奶就是笃定这癞子拿不出钱来。
张奶奶的话一下就把癞子的后路堵死了。买房买房,你这肯定得有钱呀。没有钱,你说什么买房。
“我先给两万,后头的等有钱了慢慢给。”被支书踢了一脚,癞子倒是想起了自个儿的台词。
“看你这话说的,一拆迁谁还找的着谁。这主意可不成。”张奶奶咂咂嘴像是很遗憾的样子。
“我给你出个招。支书跟你是亲叔侄,你呀肯定不会赖他的钱。找你叔借钱,把房子买回去。”张奶奶笑眯眯的把话头引到了支书身上。
癞子一听,眼睛都亮了,他怎么就没想过呢。
这房子癞子是真想要回去,宝峰,他也是真怕。要不是二叔说给他撑腰,癞子打死都不敢来找宝峰。
“叔”癞子拖着声音喊了一声,眼睛眨呀眨的,显的更丑了。
癞子一喊,支书就知道这事坏了。这个没脑子的怂货,倒是能想美事。居然把主意打到了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