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也不时给孩子夹菜。见孩子无处可去,便暂时将孩子带在身边。
少年皱眉:“大哥,这小家伙要怎么办?带回去吗?”
“长春不进外人。过两天,等把镇上的事情解决了,给他找一副好人家收养吧。或是看看镇上有没有养善堂,去了解一下情况。”
少年点头,眼珠骨碌一转,“大哥,你看这世上好玩的好吃的这么多,长辈们为什么不让我们出山?”
青年皱眉瞪过去,少年嘟着嘴,“我知道我们这一脉是长春分支,世世代代的职责便是给神君守墓。可……”
少年心性,见过了山外的世界,哪有不欢喜的。青年自然理解,却只是无奈摇头,“睡吧!”
次日,二人起床,却发现孩子竟是已经走了。本还担心孩子会不会有什么事,结果却发现包袱里的天机镜不见了。
青年面色一沉。少年气不过,一拳砸在桌子上,“果然是个小骗子!大哥,天机镜是祖传之物,是神君所赐的法器。这下,我们……我们……”
想到后果,少年唬得浑身发抖。
青年还算沉稳,“找。尽量找回来。万一找不回来……天机镜是我弄丢的。回去后,我去向阿爹请罪。”
是他们大意了。山中都是自己人,淳朴敦厚。他们从未与外人接触,竟是不知外面人心莫测,一个四五岁的孩子也如此狡诈。
哎。
另一边,晚上。
胡三娘一起身,沈檀便睁开了眼睛。他不是愚蠢之人,这些日子胡三娘的异常他并非一无所知。他悄悄下了床,一路跟过去,竟是看到胡三娘入了吴屠夫的家里,杀了吴屠夫的娘子,张着嘴,吸食着她的鲜血。
沈檀吓了一跳,咚一声,撞在门上。响声惊动了胡三娘。
“谁!”
胡三娘的利爪直刺过来,却是在看清沈檀的脸后停住了,“檀郎!”
沈檀面色大骇,“三娘……是你,镇上……镇上那些人都是你杀的?是你?”
胡三娘慌乱起来,“不!檀郎,你听我说。我杀的都是坏人。柳霸王,柳家的小厮,没有一个是好的。他们该死。”
“那其他人呢?吴娘子呢?”
沈檀指着那具被吸了一半血的尸体。
胡三娘抓住沈檀的手,害怕他会因恐惧自己而离开,“檀郎,我……吴娘子为人吝啬,总喜欢贪小便宜,还……”
“所以呢?”沈檀挥开胡三娘的手,“所以,她就该死吗?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世上谁无缺点,可这样,就都该死吗?”
对上沈檀眼中的失望和痛心,胡三娘面色一白,“檀郎,我……”
就在这时,砰,吴屠夫家的门被撞开,进来的是那对兄弟。
“大胆妖孽!”
一张符纸挥过来,胡三娘猝不及防被打中,手臂烧灼滋滋作响,忍着痛抓起沈檀想翻墙走。
青年一嗤。胡三娘便从墙头摔了下来。少年坐在墙头,拍了拍手,“想走,门都没了!杀了这么多人,罪孽深重,等着受死吧!”
符纸一撒,都冲着胡三娘而去。沈檀面目大骇,猛地将胡三娘推开,为她挡住了这波攻击。符纸全部击在沈檀身上,沈檀身上瞬间被烧出好几个洞。
“檀郎!”
胡三娘从后抱住沈檀,心惊肉跳。
青年与少年也是一愣,青年惊骇,“行尸?你……你……”
他看向胡三娘,“你杀人取血,是为了给他吃的?用生人的血脉生气遮掩他是行尸的事实,让他看起来与普通人无异?怪不得!怪不得竟连我也差点被你这手段给骗了!”
沈檀心下惊骇,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几个血窟窿,听着青年的话,脑子里仿佛有许多画面闪过。
“我……”他握住胡三娘的手,“我想起来了!我已经死了,原来我已经死了。”
那天就被柳家的人打死了。
沈檀大恸,“三娘!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三娘,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
“不!檀郎。是我……是我不好。你不要说话了。我有办法的。我已经找到办法了。我们一定可以一辈子在一起。”
“三娘……”
胡三娘不等他再说话,怒目对上青年兄弟,青年看着她眼中的愤恨一惊,手持铜剑杀过去。胡三娘冷笑,从怀中掏出天机镜。天机镜的威力将青年与少年弹出好几米。
胡三娘趁机带着沈檀溜了出去。
少年回过神来,“天机镜!竟然是她偷了天机镜,那当初那个小乞丐……”
“应该是她买通了小乞丐。”青年面色阴沉,“追!”
沈家。
沈檀伤势惨重,奄奄一息,“三娘!”
“檀郎,你忍忍,你再忍忍。我马上就救你!”胡三娘将沈檀安置在地上,拿出天机镜,天机镜中有强大生气,随着胡三娘做法,生气钻入沈檀体内,沈檀身上的窟窿一点点愈合。
胡三娘大喜,自己却因魂力用尽虚脱下来。可她不敢休息,青年的本事不小,若不是因为早早将天机镜偷到手,她压根不可能从青年手下逃走。
而她也知,青年必定没多久就会追过来。
看着墙壁上的画,胡三娘将天机镜扔进去。天机镜入了画中,立刻消失不见,而画卷似是有了灵气,树木,河水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