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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9)(2 / 2)

林薇止仍未做声,定定看着她,落日余晖掠过沈清疏的肩膀,映落在她清婉标志的脸庞上,勾勒了一层浅浅的柔光,神情还是有点呆怔,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过了几瞬,才懒懒地对沈清疏抬起右手,显是要她拉她起来。

沈清疏无奈一笑,怕拉狠了,一手握住手掌,一手俯身托住她的肩膀,才使力拉她起身。

几是半拉半扶,林薇止另一手撑着,极为配合,几乎没有反方向的力,沈清疏始料不及,来不及收势,将人带到了怀里。

抱歉,我她愣了一下,就要松开手,林薇止却倾身抬手抱住了她。

沈清疏身体僵住不敢动,心跳都瞬时慢了一拍,这不是两人第一个拥抱,却是不受易感期影响的清醒状态下,也是林薇止第一次主动抱她。

她温热柔软的身子倚在她怀里,下颔枕在她肩上,黑发如瀑落下,沈清疏嗅到她颈间带了点热度的淡淡香气,若有似无,她形容不出来是什么味道,只不知是发香还是体香。

沈清疏心里莫名有些恐慌,两人相接的手也觉得有些滚烫,她连忙松开垂下,规矩地落在身侧,小心翼翼问: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嗯,林薇止鼻腔里发音嗯了声,声音极轻,又带了点飘忽的尾音,委委屈屈地,听起来像是在撒娇一般。她侧首,轻轻在沈清疏鬓边蹭了一下。

脸上有些发痒,似乎又有些发热,沈清疏忍住了偏开头的冲动。感觉到林薇止手指蜷起,揪住了她后背的一角衣裳,心里霎时有些发软。

不怕,梦都是假的,我在这儿呢。她说。

又觉得言语有些干巴巴的,犹豫了好半响,还是抬手在林薇止背上轻轻抚了抚。

两人的影子投在地上,交颈相缠,模模糊糊地融成一片,林薇止看了半响,心情渐渐好起来。

她湿热的呼吸时不时会落在沈清疏颈上,沈清疏忍了半天,有些难耐地偏开头,温声问:好了吗,你睡了一下午,也该饿了,先起来用晚膳,好吗?

说着,又在林薇止背上安抚地拍了下,位置却出了点偏差没把握对,林薇止这会儿还未更衣,只着了轻薄的亵衣,她清晰地摸到一根细细的带子。

沈清疏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她手指立时收回蜷缩起来,羞粉色一路迅速地从脸颊蔓延至耳根。

须臾,若无其事地放下手,努力维持着声线平稳,催促说:一会儿饭菜该凉了,快起来吧。

林薇止倒没注意到这一茬,刚刚虽然是她主动的,却太不符合这时代大家闺秀的矜持,她此时才有些后知后觉的羞涩。应了一声,便松开沈清疏。

她一松手,沈清疏像是床上安了弹簧似的,一下子站起身,往后退了两步。

我去叫笙寒进来给你更衣。她语速极快地说了一句,便急忙转身走出去了。

林薇止都来不及反应,只瞥到她仿佛被辣椒水洗涮过的脸色。

她怔了一下,咬着下唇还是没忍住有些失笑。

沈清疏若是真的对她无意,不过是一个拥抱,何必脸红成这样子。

她施施然起身下床,心情极好地绾发更衣。

笙寒替她梳着发,镜中两个婢女脸上都是藏不住的偷笑。

虽然知道她们没有看到,林薇止还是有些脸热,嗔了她一眼,你这小妮子,笑什么笑?

笙寒笑嘻嘻道:姑娘和姑爷感情好,那个琴瑟和鸣,婢子是为姑娘高兴啊。

前儿在京里的时候,姑娘脸上笑都要少些,鸾影挑好簪子递过来,接话说:今日见了姑爷,才见姑娘高兴,眉梢眼尾都扬着,又是个笑脸了。

林薇止自己都没注意,她凑近铜镜细看,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羞赧地问:如此明显吗?

是啊,笙寒用簪子固定发髻,笑说:婢子觉着,姑娘虽嫁人了,却比从前待字闺中的时候还要自由。婢子之前本来还有些担心,怕伯府规矩多,不比我们自己府上,却不想主母和善,姑娘和姑爷也处得到一处。

这倒确实是,林薇止嫁到沈府,就没怎么受过婆母的气,老刘氏性格比较直爽,有一说一,加上年纪大了精力不济,连请安都免了,没给她立过什么规矩。

而何氏更是,性子和善,甚至有些软懦,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她眼里似乎都有些心虚和愧疚在,对她的态度都可以称得上讨好了。

沈清疏离京这一个多月,也从没有当面一套背面一套,待她仍是和蔼可亲。母亲教导她那些婆媳相处之道,怎么应对婆婆的刁难之类,竟是完全用不上。

她梳洗罢,厨中温着的菜便一一呈上来。

这边不比家里,二人就在院中石桌上用餐。

夕阳西下,天边晕染成一片橙红色,云朵缓慢流转,如绸如缎,晚间的清风徐徐,触落了树梢三两粒桂花,暗香浮动,佐着餐食和桂花酒,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沈清疏这段时间沉迷吃蟹,刘叔采买了不少,今日女主人至,厨下自然也备了这道清蒸大闸蟹。

沈清疏剥好一只放她碗里,期盼地看着她:你尝一尝。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原生态无污染,她总觉得这味道比她上辈子要好一些。

林薇止其实不爱吃蟹,但看她这么殷勤,都已经剥好了,便也用了一点,点点头道:味道很好。

她虽笑着,沈清疏不知怎么还是感受出她的勉强来,她本是因刚才那一遭想着给她介绍美食的。

她连忙夹了回来,轻轻拍了下额头,补救道:我的错,我竟忘了,你体质寒凉,吃不得这些的。

这只蟹林薇止只用了一小口,沈清疏看两眼,觉着扔了吧有些可惜,不符合中华民族勤俭节约的美德。可她接着用吧,好像又不太好,有些过于亲密了。

可是,说来也怪,她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和室友分享一份盒饭、一瓶水,那时也没觉得有什么。

这么想着,对美食的热爱占了上风,沈清疏换了个方向,接着和那只大闸蟹做斗争。

林薇止愣了一下,竟也没什么表示,只撑着下颔笑着看她。

被她这么看着,沈清疏倒有些不自在了,她捏捏耳朵,转移话题道:说起来,娘子从前在姑苏,江南美食应也是尝惯了的,倒是我孤陋寡闻了。

林薇止也不拆穿她,笑道:我外祖家便在江南,母亲在这边交游广阔,我从前闲暇时,也时常跟着她游山访友,这边吃食倒也知晓一二,夫君若是感兴趣,我们回京之时,也可绕道游玩回去。

沈清疏眼睛一亮,古代对她而言有意思的东西实在太少,而吃则是其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见她感兴趣,林薇止便将自己听过尝过的吃食一一道来,什么赛蟹羹、锅烧河鳗、网油包鹅肝,用哪些食材,经过多少道工序,吃起来味道如何,有什么典故等等。

她亲身尝过,用词又活色生香,直让沈清疏越听越向往,边听边吃,不知不觉就吃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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