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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9)(1 / 2)

卷子发下来,她照例先填上自己祖宗三代的名字,每次这个时候沈清疏都很感慨,古代人的犯罪成本真高。

这都不是一人坐牢,全家受害了,犯了法,连还没出生的子孙后代都会被连累。不过在破案率很低的古代,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趁着早上还凉快,神清气爽、思路敏捷,沈清疏决定先把文章写出来。

这次的考题题目很简单,是《大学》的第一句,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但正因为简单,是大家常写的文章,想要写出新意,脱颖而出则有点难。

沈清疏一边磨墨一边细细思量,打好腹稿之后才在草稿纸上下笔,一气呵成,大者,当体得名,常遍为义

写完之后,她细细雕琢修饰了一遍,再三检查无误,才誊抄到卷子上。

太阳渐渐升起来,沈清疏又抓紧了时间做其他题。

正值八月酷暑,到了中午,这密不透风的小小号房就像个蒸笼一样,沈清疏感觉自己就是快被蒸熟的那只乳猪。

她搁下笔,随手用布巾在额上一拭,就见到上面染上星星点点的湿痕,不多会儿,整块布巾就有些湿润了。

这次的号房是两排相对的,沈清疏能够看见对面坐着的学子,那位仁兄早就热得脱了上衣,袒胸露乳的,完全不顾斯文扫地,让沈清疏很是羡慕。

她是不可能脱衣服的,顶多把袖口裤脚挽起来,聊胜于无。

这使得沈清疏很是想念后世的背心短裤,其实她身上这件单衫也是用上好的蚕丝制成,轻薄透气,但在这样的环境下,还是显得过于累赘了些。

天气实在太热,沈清疏也没有胃口,只喝了些红枣枸杞茶,就趴在桌案上午睡了。

夏天食物本就容易腐坏,这次还要一次性带三天的,沈清疏不得不带些耐放的馒头、香肠、风干鸭一类,都是她不太喜欢吃的。

除此之外,还备了一大葫芦的红茶枸杞茶,本来刘伯还给她准备了人参酒,但她对酒精实在是不感冒,只带了一点酒精含量非常低的米酒。

午睡醒过来不知是几点,感觉温度更高了,空气都晒得扭曲起来,沈清疏出了一身汗,身上黏糊糊的,更加难受了。

她一直在做梦,梦里光怪陆离。一会儿是她去接父母的骨灰,所有人都同情地看着她;一会儿是她在学堂读书,被先生批评打手心;又一会儿不知怎么的,忽然就跌落山崖,被一只老虎追着跑,翻山越岭地逃命。

真是糟糕透了!

沈清疏呆坐了一会儿,等脑海中的光影淡去,记不清了之后,才迟钝地倒了些清水擦脸,在那微弱凉意的刺激下,渐渐清醒过来。

又发了会儿呆,她才定定神开始接着做题,只难免还是会有些心浮气躁。

有精神力辅助都是这样,沈清疏完全可以想象,那些冥思苦想的考生有多难了。

14、第14章

晚上气温终于降下来,有了那么一丝丝的晚风。沈清疏勉强用了点东西,她吃得很少,一是不饿吃不下,二也是为了尽量少如厕。

如厕有军士跟着,这意味着她必须要消耗一大股精神力。

另外,聚集了这么多学子之后,临时搭建起来的厕所环境可想而知,那绝对是她毕生都不想再经历的味道。

大概是臭袜子臭豆腐臭咸鱼加在一起都比不上万分之一的那种。

吃完东西她又喝了点米酒,古代纯天然原生态粮食酿造,无任何添加剂,也没多大酒味,甜滋滋的,她还挺喜欢,有助于睡眠。

沈清疏小心收好卷子,两块木板一拼就是床,一米多一点长。

她现在才十三岁,不到一米五,蜷蜷脚就还勉强能睡。想一想一米八的高师兄,沈清疏都替他觉得憋屈。

晚上士卒们还会发被子,其实这天气根本用不着,沈清疏努力地不去想过去有多少人用过它,拿来垫在木板上,总算躺得舒服了一点。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在诚意伯府这一年多,金尊玉贵的生活已经把她养得娇贵了,这硬邦邦的木板床,睡了一夜起来之后,居然腰酸背痛的。

晨光熹微,在窄小的号房里,沈清疏呲着牙转了两圈,揉捏手臂,抻抻腿脚,勉强算是活动了一下。

此时的考场还算安静,除了自然万物慢慢苏醒发出的奇妙声音之外,就只有卷子翻动的沙沙声。

昨天晚上接二连三的鼾声是没有了,现在都还没起床的,是怎么通过前两场考试的?

大家都很珍惜宝贵的晨光。

沈清疏简单地洗漱收拾了一下,坐定之后,开始做昨天唯一剩下的题诗赋题。

这次要求做一首与报国相关的五言六韵诗。

六韵十二句,沈清疏先写下题目:《赋得报国诗一首》,呆坐半天,终于想出了第一句,开始了便秘一般的做诗过程。

她念叨着自己背过的对韵,大漠征尘扬,嗯大陆对长空,应该可以用长空吧。

长空,征尘征尘应该对什么呢,雪寒雪,不行,飘雪、飞雪扬,扬就对落吧

大漠征尘扬,长空飞雪落。应该可以,好,第二句,家对国

沈清疏几乎是绞尽脑汁,才在中午交卷前拼凑完这首诗。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补锅匠,她的诗就是那口破破烂烂打满补丁的锅。

如果她有错,请用数学为难她,千万不要用诗文。

说起来就是心酸,令人泪目。

下午开始考第二场,这场加的算学就完全是小菜一碟了。

煎熬了三天,考试结束,沈清疏觉得自己身上肯定都馊了。但她居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早就鼻子失灵感受不到了。

她连续两晚上都没休息好,大脑又一直在高速运转,还不停地调用精神力,出考场时,踩在地上就像在踩棉花一样,轻飘飘地马上就能飞升成仙。

但沈清疏还不能马上休息,为免身份暴露,她必须得清醒着自己洗漱沐浴。

让她就这么馊着睡是不可能的,一辈子都不可能。

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傍晚。脑子里空荡荡的,有贼去楼空的感觉,肚子也恢复了感知,饿得咕咕叫起来。

厨房里一直给她备着热食,沈清疏一边喝粥,一边听刘伯汇报打听到的情况。之前为免考试分心,她没有去了解。

这次主持考试的学政洪大人,据说他偏爱少年英才,上一次他录取的学子,排名靠前的大多是年轻人。洪大人是主战派,这次的诗赋题目似乎就是他定的少爷的对手之中,汶水县的关意明最有威胁,他连中县、府案首

这样看来她拿案首的概率还是很大的,沈清疏搁下粥碗,用布巾擦了擦嘴,心里暗自思量。

这样她就不好立刻动身回京了,必须要等到发案之时,不然万一她中了案首,却没有去参加洪学政的谢师宴,那就会狠狠地落了洪大人的面子。

等待发案放榜的这段时间,府城客栈是格外的热闹,处处都能见到穿青色学子服的人,或好友相聚、或举办文会、或高弹阔论。

沈清疏孤身一人,在这边没有什么交际,会邀请她的人也不多,便是有想巴结讨好的,她也不想理会。

每日深居简出,到了放榜这天,在考场附近的三元楼,刘伯早早定了二楼靠窗的位置,负鞍也一直在贴榜处候着。

等待看榜的童生实在太多,三元楼都坐满了,大家都很兴奋紧张,三五成群地说着话舒缓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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