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风研墨后,又在笔筒中寻找毛笔,最后选了一支中楷狼毫笔。
多位老人围了过来。
方天风提笔蘸墨,深吸一口气,闭上眼,随后体内的才气之笔进入方天风手中的毛笔内,方天风手腕微动,那方墨砚中的堂正才气被吸入毛笔内。
“献丑了。”
方天风说完,落笔写下四个字。
只争朝夕。
众人愕然,他们本以为方天风会写一些一团和气的字,什么闲云野鹤,什么淡泊明志之类的,没想到竟然是这四个字。
王源泽立刻笑道:“狼毫如刀,字字锋利。好字,年轻人么,总要有些锐气,你要是写什么虚怀若谷之类的,我们也不信。你让开,让房老看看。”
方天风让到一侧,房老走到书桌正中。
房老盯着字看了好一会儿,轻叹说:“简直不敢相信一个年轻人能写出这般好字,最不敢相信的是,写行书意如书圣,清秀隽永,写楷书却如此堂正,可又字字如剑。好,年轻人就应该只争朝夕,就算我们这些老家伙,也应该只争朝夕!”
房老就差说听那些话听烦了。
这话一出,好几个老人面露尴尬之色,因为他们送房老的字画中就是类似老当益壮、松鹤延年之类的,万万没想到房老人虽老,骨子里却有一颗年轻的心。
不少人暗暗羡慕方天风好运,没想到他故意反其道而行大获赞扬。
多位大师过去观看,除了少数几个沉默不语,多数人都深感震惊。
“骨力劲健,深得柳体精髓。”
“这字,起码四十年的火候啊。”
“他的行书本来就堪称大家,这楷书一出,真的把那些年轻人都比下去了。这笔锋之利,让我有种弃笔的念头。”
众多老人多次观察方天风,不敢相信一个年轻人竟然能写出这么好的字。
因为书法这东西不是靠人捧,而是需要长年累月的磨练才能一步一步提高,不苦练多年,不可能有真正的成就。
可方天风却有点颠覆这条规则,这么年轻就写出这般好字。
许多老人甚至有同一句话不敢说,那就是方天风的字比他们的还要好,尤其是字体结构和整体布局方面,明显远超所有人,达到完美无瑕的境界。
房老把方天风那幅行书“福寿双全”也摆在桌子上,说:“你们看看,这两幅字有什么共同点。”
许多老人轮流到字的正面观看,他们都是书法大家,很快有了统一的意见。
“最大的共同点就是这两幅字的布局堪称巅峰,有一种字和纸张浑然一体的感觉。”
房老笑着说:“当时我看这幅‘福寿双全’的时候,差点入了魔,因为这幅字的构架实在太完美。后来我让小段一量,你们猜我发现了什么?”
众人好奇地看着房老。
房老看了一眼方天风,有些羡慕又有些赞赏,说:“他的字,完全位于这页纸的中轴上,称绝美的对称。而他新写的楷书也一样,小段,你用尺子量一下。现在字迹未干,你不用量别的,只量只争朝夕的‘只’字跟纸页上端和‘夕’字跟下端的距离。”
“是。”段秘书很快找来尺子,仔细一量,上下两个字跟纸页上下两段的距离竟然相等。
方天风却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因为在他这种修行人看来,这种布局再简单不过,但是,对正常人来说,这就是天赋异禀。
房老继续赞赏说:“老王一直夸方天风是天才,我本来不信,可今天亲眼看到他的字我才明白,他的确就是天才。他的字形绝对完美无缺,字意更是跃出纸张扑面而来,小书圣这个称呼,当得起。这字,比我写的好。”
王源泽轻叹一声,说:“也比我写的好。”
其他人沉默不语。
房老的最高成就在政界,王源泽更是自认收藏为首,承认字不如方天风没问题,可其他人大都靠书法吃饭,哪怕心里明白自己的字不如方天风,也绝不可能说出来,就算是为了拍房老马屁也不能说。
方天风无奈笑道:“您两位就别捧杀我了,我这字明明太过稚嫩,缺乏厚重,远不及各位在场的书法大家,底蕴差了些。”
众人都知道方天风在自谦,对他更有好感。
哪知房老轻哼一声,不满地说:“好就是好,跟年龄无关。厚重是好,但锋利就不好了?你要是年纪轻轻把字写得老气横秋,我才不爱看!”
“房老说的是。”众人纷纷附和。
方天风哑口无言,没想到房老在书法这方面竟然这么激进,不过想想也很快明白,房老做了一辈子官,说了一辈子官话,一辈子都在防止自己乱说话,如果退休了在艺术爱好方面还不能随心所欲,那简直白活了。
方天风立刻笑着说:“房老教训的是,您干脆写一块小书圣的牌匾,我挂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