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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67)(1 / 2)

当灯光暗下,游鹿感觉陈疏野轻轻吻了自己的额头,随后他觉得自己的脖子上微凉。

嗯~是项链啊?游鹿用手摸了摸脖颈间垂坠在锁骨上的链条,他的手指轻轻抚摸吊坠的形状,忍不住笑了,是一根钥匙。

陈疏野说:你不是送了我一把锁吗?我拿去定制了一把钥匙送你。

游鹿之前送他的项链,上面的挂坠是一个复古精巧的小锁,他研究过锁眼,让人按照锁心的形状打造了一把钥匙,那个锁从此不再是装饰品,而是一把真正的锁,只有游鹿能够亲手打开。

恭喜你又长大一岁了。陈疏野轻抚着游鹿的头发,俯身咬着他的耳朵,有礼貌地询问:所以,我可以亲17岁的你吗?

游鹿轻声笑了,可以。

生日快乐,我的鹿鹿。陈疏野微微弯腰,他的薄唇覆盖着游鹿的唇瓣,轻如羽翼,珍惜又温柔。

巨大的荧幕闪烁着光,在黑暗中照亮两个少年的脸,他们抵着额头,带着笑容注视着对方,高大的少年时不时便落下几下轻吻,像是啄木鸟一样,啾啾地亲着长发少年的脸颊。

哼哼,亲够没。游鹿抓起一颗裹满焦糖的爆米花,直接塞到陈疏野的嘴里,电影开始了,我要看电影啦~

陈疏野回过身,看见屏幕中浮现着游鹿所扮演的角色漠白,心底一缩,只看一眼便涌起紧张难过的情绪。

漠白一脸茫然地看着眼前不断打来的海水,海潮翻滚,仿佛下一秒就要将纤细的少年卷入其中。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全身穿着纯白色的衣物,赤着脚站在海岸边,像一个干净的精灵,在阳光的照射下,整个人几近透明。

当这个场景闪烁过后,电影的名字《光的背影》,渐渐浮现在屏幕上。

主角是另外一个青年,是由影帝方羽络饰演的姜仰光,他背着包独自奔走在异国他乡,白天打工,晚上练舞,每次累得整个人都要虚脱了,他就会想起一道身影,支持他继续努力。

那道身影就是漠白,在姜仰光的记忆中他跳舞的样子那么美好,美好到每次只要一想到他,就会忍不住捂住自己酸涩的双眼。

关于漠白的的记忆不停地穿插出现在姜仰光的整个人生中,随着姜仰光一次次进步,一次次夺冠,浮现的记忆也在渐渐揭露姜仰光为何独自走在舞蹈的道路上。

漠白是姜仰光坚持练舞的动力,只为有朝一日自己能够跟当初的少年一样,站到世界最高的舞台。

姜仰光从小就在父亲姜天的指导下开始练舞,从未停止。少年的他曾经沮丧过,他觉得自己天资平凡不适合跳舞这条路,因为他见识过真正的舞蹈天才,那个人就是漠白。

漠白是姜仰光心底的一道光,也是他与父亲决裂的原因。他从小就看着漠白在舞蹈室里跳舞,关于漠白的记忆每一帧都深刻地印在脑海中,难以忘怀。

故事回到了最开始,两个孩子出生于完全不同的家庭。

姜仰光出生于普通的双职工家庭,他是带着父亲姜天的期待出生的,而姜天是一名舞蹈学校的舞蹈老师。

漠白出生于一个富裕的家庭,他的父母受过良好的教育,尊重孩子的兴趣爱好,在发现漠白从小对跳舞格外感兴趣,甚至刚学会走路就能模仿舞者做出动作时,他们决定将孩子送去姜天那里学习。

小时候的姜仰光跟漠白一起训练,他向来跟不上漠白的速度,经常被姜天恨铁不成钢地训斥,童年时的姜仰光经常羡慕地看着漠白,但是他并不嫉妒漠白。

因为小时候的漠白笑起来实在是太过可爱。

漠白的天分从很小就显现,姜天发现他对音乐和节奏极其敏锐,小小的孩童在学过一些基础动作后,便能随着音乐起舞。姜天有预感,这个孩子如果好好培养,或许会成为他的招牌。

漠白在12岁之前过得无忧无虑,但一场意外带走了他的父母,他没有其他亲戚,成为孤儿的他带着巨额的遗产被姜天收养了。

漠白因为父母的离开变得沉默寡言,但是他对舞蹈的热爱未曾改变,舞蹈成为他与外界交流的唯一途径。

在姜仰光的记忆中,漠白几乎很少说话,他总是一个人默默地跳舞,从未停止。

姜仰光看见他坚持不懈地练习,见过他精美绝伦的舞姿,15岁的漠白,只要给他一首曲子,他就能自己编排出一支新的舞蹈,这是他与生俱来的天赋。

除了姜天,姜仰光就是唯一的见证者。

15岁的漠白是游鹿饰演的。

陈疏野看着少年一遍又一遍地跟着音乐自由地跳跃着,他的世界里仿佛只剩下舞蹈,他没有读书,没有朋友,没有生活,安静又孤单地旋转着。

他的心底因为少年的身影而感到疼痛,是对那个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的少年,感到心疼。

游鹿在光影之间偏头看着陈疏野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唇,伸出手牵住陈疏野,能够感觉那只大手因为克制而轻轻颤抖着,他将自己的手指插|入陈疏野修长的指间,无声地安慰着自己高大的少年。

姜天也发现了漠白在编舞上的天赋,他拍摄漠白的跳舞视频作为舞室招揽学生的广告发到网络上,编舞署名写的却是自己。

视频意外地受到了很多关注,这个跳着舞的美丽少年突然一举成名,连带着他的老师都闻名于众。

漠白的舞蹈和编舞水平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精湛,而署名的姜天在网络上渐渐有了编舞大师的名号。

当第一个舞蹈赛事主动邀请漠白参赛,漠白获得了冠军,姜天得到奖金和名气,他从中受到启发,开始带着漠白参加国内的各种赛事,后来又开始逐鹿国际。

没有上学的少年孤僻又乖巧,听话得如同一个牵线木偶,极高的天分和极致的专注让漠白在各大舞蹈比赛中几乎所向披靡。他为姜天赢得了各种奖项和奖金,而他所编排的舞蹈无一不是署名姜天。

作为舞蹈冠军的编舞师和教练,姜天的名声越发响亮,他将少年作为获得荣誉与财富的工具,利用漠白得到了名利,后来甚至成为了国际舞蹈赛事的知名裁判,受到舞蹈圈的推崇。

只有他的儿子姜仰光知道,这一切都不是真的,父亲署名的每一支享誉舞界的编舞其实来源于那个孤僻清冷的舞者漠白,他每一次成功都来源于漠白自己的灵气与天分。

姜天告诉媒体自己养子漠白从小患有自闭症,是自己用舞蹈将他从孤单的世界拯救出来,他关心关爱少年,不让任何媒体采访斩获无数荣誉的漠白。

从来没有人问过漠白,事实到底是不是如此。

漠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从来没有关心过除了舞蹈以外的事情,直到有一天他夺得世界舞蹈大赛冠军,有一位记者直接冲到后台采访他。

陈疏野看着荧幕中的姜仰光躺在简陋的出租屋中,他看着屋顶昏黄的灯光,神情恍惚地一直喃喃着说着:对不起。姜仰光的眼泪不停地顺着眼角打湿床板,他轻声说:对不起啊,漠白。

姜仰光与父亲决裂,选择独自出国学习舞蹈。出国奋斗的他关于漠白的记忆,也从这一刻开始变得急转直下,越发的灰暗和悲伤。

游鹿看着姜仰光每一次舞蹈,他跳舞时总是想着漠白,而那些带着漠白的记忆却如此不堪。

你不是漠白啊,你是游鹿。王静玉在最后一幕拍摄完成时,告诫游鹿:你要从漠白的身上抽离出来,你为他过完了一生,是时候该回到自己的人生了。

画面给了记者的面容特写,显得尖酸又刻薄。游鹿感觉那张脸离自己如此的近,他仿佛觉得那人就在面前,就在问着自己,而自己依旧是漠白。

漠白,听说你自幼父母双亡,是姜老师收养了你,将你抚养长大,培养你成为舞蹈冠军,你的每一支舞直至今日都是姜老师亲自编排。此时拿到世界最大舞蹈盛事冠军的你,想对你的养父姜老师说什么吗?

游鹿茫然又难过地面对荧幕里记者的脸,看着几乎戳到眼前的话筒,他的声音与漠白的声音重合着。

我只有一个妈妈,只有一个爸爸,他们希望我跳舞开心,我就随心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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