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这个孩子又机缘巧合之下,回到了淮岳派!
当向跃鸣说出母亲的名字时,向江渝心中一震,他呆呆地望着他,又看向老夫人,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眼前这两位,难道真的是他的长辈?他的家人?
“是啊,娘亲就叫李琴心。”少女甜美的声音响起。
向江渝低下头,看到向小锦鼓励的笑,那颗无措的心,也渐渐镇定了下来。
他伸手揉了揉小丫头的发顶,然后抬头看向淮岳派掌门,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是的,家母正是李琴心。”
听到他们的话,老夫人再次怔然,她略带失神的眼中,似乎渐渐有了几分清醒。她蹙眉问道:“琴心?你是说李家的那个孩子?”
向跃鸣眉心紧蹙,他握住老夫人的双肩,将她拉到身旁,随后又看向江渝,问道:“你可有信物?”
信物?向江渝眨了眨眼,伸手自乾坤袋中摸出一块玉简,说道:“我并无信物,但这玉简里记录着我娘的虚像。”
在他很小的时候,他娘因为身体原因,并不能时刻陪他教他,所以便趁着精神好的时候,将法诀要领全部记录在了这玉简中,又念及他年纪小,还特地记录下了声音和虚像,也算是另类的言传身教。
后来虽然他已经将各种法诀烂熟于心,但还是将这玉简妥善地珍藏了起来,一直从未遗失。
向跃鸣看了他手中的玉简一眼,并未立刻接过,他扭头吩咐守卫队队长,令他清点受伤的弟子,带他们前去医治,而向江渝他们的事则交给他处理。
守卫队长和众弟子并无异议,修真界强者为尊,向跃鸣能当上掌门,自有他的实力和威严。
更何况此事还牵涉到老夫人,他们就更不敢多言了,毕竟谁不知道,老夫人尚未出事前,在淮岳派就是说一不二的主?她刚刚清醒过来,没人敢去触她的霉头。
于是,守卫队长便带着众淮岳派弟子离开了,这里不免为之一清。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们随我到里面去吧。”向跃鸣说道。
唐鸣等人面面相觑,短短的时间内,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从江渝救下小锦,到大战一触即发,再到老夫人出现阻止了淮岳派等人,最后又发现江渝的身世可能和淮岳派有关系,这一切的一切,实在太叫人应接不暇了。
不过要不要跟淮岳派掌门入内,这也不是由他们说了算。
向江渝也明白这个道理,不管他想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淮岳派掌门和老夫人,都不会轻易让他走的。
最后,他们便跟着向跃鸣,来到了老夫人的别院之中。
老夫人的别院算是门派重地,平日里很少人敢来打搅,今天却来了许多人,不免热闹了几分。
一到了地方,向跃鸣便对迎上来的侍女说道:“准备几间客房。”
又扭头看向唐鸣和宋平星等人,“你们刚刚受了些惊吓,想来也累了,先随她们去客房歇息一下吧。”
知道他们是有话要说,故意支开他们,唐鸣也颇为识趣,拱手道:“多谢向掌门招待。”
说完,又拉住东张西望的唐悦,对那几位侍女说道:“烦请带路。”
见唐鸣走了,宋平星扭头看了向江渝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搞得向江渝身体微僵。
“四师兄,无妨,你跟二师兄他们先去歇歇吧。”他僵笑道。
听到向江渝喊宋平星师兄,向跃鸣眉头微皱,目光落在宋平星身上,眼神中带上了几分审视。
宋平星点了点头,收回手,也跟上了唐鸣他们的脚步。明小仙跟在他身边,回头看了向小锦和向江渝一眼,又收回了视线。
待他们走后,向跃鸣便带着向江渝他们,来到了一处静室。在这期间,向老夫人一直被向小锦搀扶着,默默走在他们后头。
入了静室之后,向跃鸣随手布下了一个禁制,这才转身面对向江渝他们。
他望着眼前这极有可能是他侄子的年轻人,倒是一时间不知该从何问起。
“你的母亲,真是李琴心?”就在这时,老夫人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向跃鸣一怔,他看向他的母亲,在接触到她明亮中带着几分沧桑的眼睛时,这才猛然发现,母亲她……这次是真的好了?
老夫人温柔而哀伤地打量着向江渝,被她的目光注视着,让向江渝感觉有些不太自在。
他没有说话,重新拿出那枚玉简,注入灵力之后,通过法诀控制,将玉简中记录的虚像,外放在了静室之中。
只见光影明灭中,出现了一位女子。
她穿着月牙色的襦裙,靠坐在一处桌案上,脸色苍白中透着虚弱的病态,她的眼神温柔而坚定,那挺直的脊背,带着一丝丝难言的力量。
老夫人望着她,有些出神。
而向跃鸣却不免惊讶,他是见过李琴心的,因为向家和李家的关系,每次见面,她都从未给过他兄弟二人好脸色看。
在他的印象中,她是个性张扬,甚至有些飞扬跋扈、刁蛮任性的李家大小姐,又是上了战场,提起单剑便与魔族厮杀,丝毫不逊色于男儿的女中豪杰,又何曾见过她这般病弱温柔的模样?
如果不是她的五官并无太大变化,他都要以为这是不是一场乌龙了?
“你娘她……”向跃鸣看向江渝,想开口询问,又不知该问些什么。
“娘生我的时候,损耗了根基,又曾受魔气入体,导致身体每况愈下,境界跌落,最后只能靠丹药勉强维持生命。”
向江渝望着影像中的女子,回忆起那段与娘亲相依为命的日子,不由捏紧了拳头。
没有人知道,他们母子二人当日是怎么过来的,也没有人能体会,年幼的他,每日看着随时会离他而去的母亲,又是什么样的心情。
他陷入了回忆里,眼眸中隐隐浮现了几分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