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骆鹭洋这时候进来。
他的合约也即将到期,挂靠在老东家名下成立了自己的音乐工作室,再加上连逸最近介绍的不少好的片源,程欣对连逸的态度也转变了许多。
甚至还亲自对舞台提出了点建议。
从头至尾,这里的气氛都融洽的很,大家围绕连逸的表演提出了很多想法,一点点的实验,力求在第一场淘汰赛取得亮眼的成绩。
在场的每一位,都没想到这也能成为第二天的热搜。
连逸出轨。
满网络都是她给曲铭递水的照片,还很细致地将鲁西截掉了。
这四个字挂在上面的时候,可笑到令人气不起来,连逸手机甩在桌子上,冷冷笑了声,跟小喜道,“你去找导演过来。”
罗伊匆匆赶来,自己先开了口,倒是很公正的样子,“那件事我们已经找人去公关了。”
公关。
连逸从化妆镜里看着她的脸,两场录制下来,可见她导演水平实在一般,倒是长得漂亮又会演戏,应该去当演员才对。
“不必了,我的团队会解决的,希望节目组不要再插手这件事了。”
妆容完整,化妆师见气氛不对,收拾东西便离开了。
连逸这才起身,身上已经穿着今天录制需要的豆沙红礼服,耳返都是骆鹭洋找人定制的绿水晶材质,将人显出一种尊贵的威严。
“但我不希望这种事情再次发生,我知道的,您一定可以左右。”
说罢便离开,连辩解的机会都没留下。
就像徐橙子所说,她的幺蛾子多,可惜手段太低劣了,买新闻不会挑人,偏要找那种给钱就能出卖金主的臭名营销。
小喜在外面等着,笑嘻嘻地迎上来,“不用咱们动手,骆哥那边已经澄清了。”
她递过手机来,上面是骆鹭洋发的微博。
一个字都没有,只有一张昨天程欣拍的照片,里面大家都有入镜,却已经昭明所有。
一口浊气吐出来。
连逸忽然失去了斗争的兴致,年轻的导演不知进取,总想炒作点新闻赚取噱头,坐收渔翁之利,按照合同规定,她若是拿出罗伊买通营销号的证据,便可以获得巨额赔偿金。
但那又如何,圈子里的风气已经这样了,她也不是个例。
实在疲惫。
一档节目撑下来,便不知不觉过了年,三月份的总决赛。
连逸软磨硬泡,终于说服骆先生给自己做帮唱嘉宾,也算是给自己几个月来的付出画一个完美的句号。
直播现场嘈杂,连逸紧张不已,生怕自己一个破音跑调断送了之前的努力。
耳返已经带好。
身边一只大手握住她,弹了几年吉他留下来的薄茧摩挲着她细嫩的掌心,温暖厚实,轻轻包裹。
好像也没什么可怕的。
连逸与他执手上台,面对场下热烈的掌声,忽然勇气大增。
这是她最后一个舞台。
便显得如此弥足珍贵,连逸将话筒举起来,耳边是骆鹭洋亲自弹奏的钢琴前奏。
台下她的父母应邀而来,即使连父被现场吵得皱起眉头,却仍然在音乐响起的一瞬间坐直了身子,给予女儿最大的尊重。
也有很多人问过连逸,在娱乐圈闯荡,快乐多还是难过多。
其实她想回答的是后者,却又忍不下心来承认,这么努力的拼搏,拿下数座奖杯,塑造多种人物,算得上兢兢业业,却也不得不对很多规矩低头。
那她热爱吗?
当然了,给她带来无限荣耀和崇拜的闪亮职业,谁人不爱呢。
一曲平淡的《清白之年》是她对这段生涯的告别,不是最适合比赛的曲目,却是她最爱的歌曲。
台下掌声雷动,她鞠躬致谢。
只有她在心里默默道别。
她自然没能夺下总冠军,季军的奖杯已经是很大的肯定,况且有骆鹭洋始终陪在身边,是如此的心满意足。
商务车驶进夜色。
连逸哭着回家,在玄关处抽搭着脱鞋,却被人从身后一把抱起。
“啊啊啊啊,你干嘛!”
她像袋大米似的匍匐在骆鹭洋肩头,粉色的小拳头噼里啪啦地砸在他的背上,“我想上厕所呢。”
男人一把将她扔在床上,弹性的床垫引得她颠了两下。
“之前是谁说要睡服我的。”
居高临下地目光扫视,带着野兽猎食的危险意味,双手抱臂,好整以暇看着她兀自寻找开脱的借口。
找来找去也没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