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陌冷笑,“怎么,是来挑衅云门的?”
守兵伸手抚了一下额头的冷汗,这些人是不是来挑衅云门的不知道,可那把剑的原主人以前是真的敢在云门砸场子,想到那把剑,守兵真是心惊胆颤啊,曾一度把云门搅的乌烟瘴气的玲珑玉剑,随着莫志诚的死已经尘埋了很多年,如今,又忽然来到了云门,这真的不好说是好事还是坏事,尤其,玲珑玉剑的主人玉裳不是死了吗?
那么,执玲珑玉剑的那个女人又是谁?
守兵心中有好多疑问,也有好多的不解,但更多的是对这把剑的恐惧,他低低地说,“二爷还是亲自去看一看吧。”
秦陌道,“真是来云门挑事儿的?”
守兵道,“不好说。”
秦陌眉头一凛,冷笑声越发的沉,他扭头对云苏说,“你先等在这里,我去城门口看看。”
云苏道,“我跟你一起去。”
秦陌手一挥,“不必,你且等着我就是。”
云苏便不强勉,嗯了一声,转身回到了饭堂,坐在了一把椅子里,等秦陌随着守兵离开了,他才微微抬了抬眼,透过高远的天空,望向城门的方向。
秦暮雪看他一眼,挑了他对面的位置坐,然后说,“是段萧与宋繁花来了吗?”
云苏薄眼微眯,勾唇冷笑,“大概是吧。”
秦暮雪道,“你来云门借兵,他们来干嘛?”
云苏道,“阻止我。”
秦暮雪不温不热地道,“他们阻止不了你,若他们想对你不利,我自有办法让他们有来无回。”说着,顿顿,笑了一声,“这里是云门,不是玉刹阁。”
意思是,她不会手软。
也在变相的说明,上次在玉刹阁,云苏手软了。
云苏目光冷冷地瞪了她一眼。
秦暮雪道,“你若舍不得宋繁花,我留她命就是。”
云苏忽然一阵失笑,他道,“你以为宋繁花是一个没头没脑的女人吗?她敢上门,就一定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她能堂而皇之地进来,也能堂而皇之地出去,你别忘了,在玉刹阁,她是用什么东西把林新竹逼到失去心智的地步的。”
秦暮雪回想了一下,脸色冷寒地坠下冰来,“玲珑玉剑。”
云苏道,“是。”
秦暮雪猛地站起身,大步如风地走了出去。
云苏望着她的背影,提醒说,“你去了城门也拦不住她,而且,我劝你不要去。”
秦暮雪冷笑,“以前我能拦住玉裳,如今也能拦住宋繁花。”
云苏道,“但其实,你没有拦住玉裳。”
秦暮雪猝地转身瞪着他,脸上情绪几度隐忍,眼中的光亮几度绷散,是,事实上,她确实没拦住,莫志诚为了玉裳甘愿赴死,也不愿意委屈自己娶她。
秦暮雪眼眶泛红,心尖密密麻麻地蹿起了疼意,那疼意像一根游走的针,在她的体内肆意穿梭,每到一地总要连起身体的筋脉跟着刺疼。
秦暮雪伸手擦了一下眼睛,脚钉在那里死死地不动了,眼睛遥望着城门的方向,攥紧了手指。
她觉得,她哥不会放宋繁花进来。
哪怕宋繁花拿了玲珑玉剑。
……
秦陌来到城门,守兵将城门打开,秦陌背手站着,没有往外走出一步,就看着门开后站在门外的四个人,二男二女,很随意地牵着马,很随意地站着,即便看上去都是一脸风尘仆仆的,可给人的感觉却像是闲庭信步般的悠闲。
秦陌眯了眯眼,当眼睛触及到宋繁花腰间的佩剑时陡然一怔,他忽地往前踏出一大步,眼睛盯在那把剑上看了很久,然后视线慢慢抬起,冷声问,“你是谁?”
宋繁花笑着摸了摸腰间的佩剑,说道,“你不是看见了?”
秦陌道,“玲珑玉剑早就随着玉裳消失了,你从哪里得来的?”
宋繁花道,“我玉溪哥哥给我的。”
秦陌气息一沉,“玉溪山?”
宋繁花道,“是。”
秦陌当然知道玉溪山是谁,玉裳的大哥,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秦陌死死地看了宋繁花很长时间,眼眸转开,看向她身边的段萧,还有段萧身边的无方,还有玉香,这三个人他都不认识,但他却没心情问,看一圈过来后他只对着宋繁花说,“拿着玉裳的玲珑玉剑来我云门,你是想替她报仇?”
宋繁花笑道,“不,我是来送她与莫志诚合葬,生前这一对苦命鸳鸯没有在一起,死后,总要让他们黄泉路上,有人相伴。”
秦陌眼中的沉痛一闪而过,却是忍着没动。
宋繁花也不着急,就等着他做决定。
等了有半盏茶的功夫,秦陌没什么情绪地说,“进来吧,葬了玲珑玉剑,就滚。”
说罢,转身就走了,压根不问他们的名字。
在秦陌看来,这些人不管是谁,都与他无关,而唯一让他在意的,只是那把剑而已。
宋繁花、段萧、无方、玉香一起跟着秦陌进了城,进城后秦陌原是要带着宋繁花他们直往莫志诚埋葬的地方去的,没想把他们带到秦暮雪面前,也没想留下他们,因为他不想让他妹妹伤心,秦暮雪有多深爱莫志诚,他这个当大哥的最清楚,玲珑玉剑一出,势必要扯出秦暮雪心中的伤痛,所以,他不打算让秦暮雪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