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繁花眯眼,“你躲什么躲?”
段萧没应,只加重了按着她头的力道。
宋繁花没挣扎,也没再继续问,还问什么问?他嫌弃她了!很好,宋繁花心想,你最好一直都这么嫌弃我!她忽然一推开他,坐到另一边的榻上去了。
段萧怀里一空,心也跟着一空,脸上明显的很慌乱,几乎是立刻的,他又伸手将她抱了过来,紧紧锁在怀里。
宋繁花道,“我这几天一直被云苏这样抱着睡觉的。”
这话一出,怀抱着自己身子的手臂蓦地一僵,周围的空气骤然下降。
宋繁花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说这话,可她不能让他心中有刺,他既有了刺,她就要给他拔出来,说完这句话,明显的感受到了男人手臂的松懈,宋繁花轻松推开他,坐到了另一边。
这一次,段萧没再去抱她,他垂着眼,转过头看向了窗外,那半边侧脸的弧度冰冷而锥心。
宋繁花看着,心口钝痛,想哭却笑了,她也把脸转向了窗外,看着窗外的街景,她想,算了,人不能太自私,他已经给了她很多,她不能再勉强他忍受她,她是想跟他解释,想跟他说,云苏并没有怎么着她,她的身子除了他并没有被别的男人碰过,可到底,她没有失身,却也失了很多,比如,怀抱,比如,吻,如果换作是她,大概也不能忍受自己的男人频频被别的女人索吻拥抱,所以,她都不能忍受的事,又怎么会加诸在他的身上?
这一路上宋繁花想了很多,等马车进了将军府,她也释然了。
没有死过的人不会明白死亡的滋味,更不会明白死而重生的滋味,她的这一命来之不易,所以,她很珍惜,而同样的,她上一世失去了太多太多,所以这一世,她想要珍惜的东西也太多太多,多的她愿意倾尽所有,也要护住这些东西,除了家人、亲情、朋友,还有段萧。
他愿意要她,她就愿意给。
他不愿意要她,他嫌弃她,她就离他远远的。
一下马车,宋繁花就迫不及待地跑去了南院,宋昭昭看到她,吓了一大跳,等反应过来看到的人是谁后,她惊喜地大喊,“六妹?”
宋繁花冲上去就将她抱住,笑道,“五堂姐。”
宋昭昭伸手揪她脸。
宋繁花疼的轻呼,宋昭昭听着这声轻呼,笑道,“没做梦,六妹你真回来了,太好了!”
宋繁花气的打她,“你想看是不是做梦不会揪自己吗?”
宋昭昭道,“我怕疼。”
宋繁花气怒,“我难道就不怕疼了?”
宋昭昭松开她,将她上上下下仔细地看一眼,末了,眉心微蹙,指着她的衣服,问,“云苏让人做给你的?”
宋繁花嘟了嘟嘴,一下子跳到对面的椅子里,却不坐,蹲在那里,手支着额头,不说话。
宋昭昭走过去,垂头问她,“怎么了?”
宋繁花仰头看她一眼,又看她一眼,问,“环珠呢?”
宋昭昭道,“去茅房了。”
宋繁花道,“哦。”又道,“我想洗澡,更想睡觉。”说着,站起身,跳下椅子,往里间的卧室走,边走边说,“等环珠回来了让她去打水,我先到床上躺一会儿。”
宋昭昭莫名其秒,跟着她的脚步往卧室走,“你在九王府都没睡觉?”
宋繁花走进卧室,穿过屏风,大敕敕地往床上一躺,翘起腿说,“晚上跟云苏一起睡,我哪敢真的睡,几乎都是整夜整夜的精神高度集中。”说着,伸手就打了一个哈欠。
宋昭昭看她一眼,本来有好多问题想问她的,可她一躺下去就闭上了眼,宋昭昭就不舍得吵她了,放下床幔,走出卧室,刚走到客厅,就看到段萧坐在那里。
宋昭昭问,“是段公子把我六妹接回来的?”
段萧道,“嗯。”
宋昭昭咦道,“真正凶手找到了?”
段萧道,“找到了。”
宋昭昭问,“是谁?”
段萧抬头看她一眼,说,“吕如宁身边的那个丫环,叫池乔。”
宋昭昭大惊,“啊,是她!”
段萧道,“嗯。”
宋昭昭吃惊地说,“她,她……”
段萧没等她说完,猛地站起身,朝卧室里面走去,宋昭昭即刻出声说,“六妹妹睡了。”
段萧一愣。
宋昭昭解释道,“六妹妹说她在九王府都没睡过一天好觉,所以困的不行,一躺下去就睡着了。”
没睡过一天好觉,困……
这些词听在段萧耳里,是何等的刺心,他只知道他每次把宋繁花做的狠了,她也是困的不行,能睡一天。
段萧狠狠地闭了闭眼,脸上线条绷的死紧死紧,他停住脚步,转身走了。
这一天,宋繁花都在宋昭昭的院子里睡觉,睡到晚上,夜辰来喊吃饭,宋繁花跟宋昭昭一起去吃饭,到了饭堂,看到段萧坐在那里,他旁边还坐了一个人,是那天宋繁花在大街上看到的斗文的少年,宋繁花眼中一亮,裙摆一提就跑过去,坐在了沈骄阳的对面,笑着冲他道,“你怎么在将军府?”
沈骄阳一脸莫名,问,“你认识我?”
宋繁花道,“那天在街上,我看到你与另一个书生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