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止言一怔,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那你怎么现在才喊我?”
宋繁花沉声道,“我以为五堂姐是太累了,又加上她没来过京城,有可能是水土不服,睡睡就好了,却不想,她这一睡就睡了这般久。”
吕止言号了脉,没察觉出来宋昭昭哪里有不对劲,就说,“没事。”
宋繁花问,“没事为何会昏睡这般久?”
吕止言伸手往宋昭昭脸上揪了一下,大概力度有点儿狠,宋昭昭先是轻呼一声,接着眼睛就睁开了,一睁开还来不及看眼前的人是谁,伸手就往脸上摸,嚷嚷着,“好疼。”
宋繁花噗呲一笑,扭头对坐在那里的段萧说,“原来揪一下就好了,白让人过来一趟。”
段萧眉头一挑,看一眼吕止言,笑道,“有人愿意来,谁说是白来的了。”
吕止言没理他们二人的打侃,见宋昭昭醒了,提了药箱就走。
宋繁花也不留他,让高御铁送他出门。
宋昭昭眨巴着眼,等她彻底清醒后看到的就是宋繁花坐在她的床头,她扬声就嘟哝,“六妹妹干嘛揪我?”
宋繁花笑道,“你都快睡死了,我再不揪醒你,你都不知道今日是几日了。”
宋昭昭疑惑地问,“我睡了很久?”
宋繁花道,“一天一夜。”说罢,取笑她,“我还是头一次发现五堂姐也这般能睡的啊,下次你可别说我贪睡了,你贪睡起来简直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我还没连着睡过一天一夜的呢。”
宋昭昭红着脸说,“我真的睡了一天一夜?”
宋繁花拼命地点头,表情都加重了几分,“真的。”
宋昭昭伸手摸把脸,汗颜道,“我也不知道我怎么这般能睡。”
宋繁花闻言哈哈一笑,对她道,“饿了吧?睡了一天一夜肯定饿了,你快点穿起来,我带你去吃饭。”
宋昭昭道,“好。”
宋繁花喊环珠进来伺候宋昭昭,宋昭昭说不用,她自己可以穿,宋昭昭从衡州去琼州的时候是没带丫环的,因为是偷偷跟随宋世贤过来的,没办法带丫环,到了琼州她也没再买丫环,日常起居都是自己亲手亲为,倒也习惯了,宋繁花不想让她浪费时间,就让环珠进来伺候,宋昭昭也没推辞,宋繁花坐在一边儿看环珠给宋昭昭梳头,看着看着就说,“明天我去状元府把冬青带过来,让她先伺候你一段时间。”
宋昭昭一听,咦一声,道,“冬青在京城?”
宋繁花道,“嗯,这事儿我跟二堂姐说过了。”
宋昭昭撇嘴,“她没与我说过。”
宋繁花想到那个时候宋昭昭大概还沉浸在那场酒楼事件里没有缓过神儿,宋明慧是不可能对她说什么的,便道,“二堂姐大概是没来得及,然后你就跑去琼州了。”
宋昭昭哦一声,说,“冬青怎么会在状元府?”
宋繁花便把冬青从衡州大街上被人掳走又到京城遇到温千叶这一系列的事说了,说罢,宋昭昭唏嘘道,“冬青竟然还有这等奇遇。”
宋繁花笑道,“谁说不是呢。”想到温千叶已与冬青有了夫妻之实,她又笑着说,“冬青虽说是我们宋府的丫环,可如今跟了温千叶,那身份地位也不是一般的了,我明日去要人,还得问温千叶的意见呢,他若不愿意放人,我也是要不来的了。”
宋昭昭道,“要不来就算了,我自己也能伺候自己。”
宋繁花笑了一声,没应,等环珠将宋昭昭的头发梳理好,她就带着宋昭昭出去吃饭。
段萧在吕止言离开后没多久也跟着离开,宋昭昭既无事,段萧也不留下看热闹了,正好方信去外面打听消息回来,他便去书房,听方信汇报。
方信说,“今日在大街上斗文的两个少年,一个叫沈骄阳,一个叫贺舒。”
段萧眯起眼,冷笑着说,“怎么又是姓沈?与沈寒与沈扬有关系?”
方信说,“暂时没打探到他与沈寒与沈扬有什么关系,这个沈骄阳来自琼州辖地下的沈家庄,沈家庄家主沈河只有一个儿子,就是沈骄阳,这个沈骄阳虽然出身于沈家庄,却是个武功白痴,不管是谁教他武功他都学不会,却偏偏,只要一看书就能过目不望,是沈家庄一带出名的天才少童。”
段萧听着,目光微带着深思,却不过多去问这个人,指尖点了点桌面,出声说,“另一个人呢?”
方信道,“贺舒这个人没什么身份背景,来自于小镇,是贫寒之士。”
段萧淡嗯一声,对他道,“找人把这二人的画像画下来,我要看一看。”宋繁花说这二人英俊潇洒的很,他倒要看看,有多英俊潇洒,让那个女人看的移不开眼。
段萧交待完,方信又走了。
段萧离开书房,回卧室去睡觉,推开卧室的门,没有看到宋繁花,他也不去找,反正她陪完宋昭昭,也得回来睡觉,他脱掉外衣挂在屏风上,又从一边的多宝柜里翻出一本书,靠在床头一页一页地看着,看了很大一会儿,几乎有两个时辰了,段萧瞅了一眼滴漏,眼见着快近亥时三刻了,宋繁花还没进来,他眉头蹙了蹙,将书本反过来扣在床上,起身要出门,结果,脚刚落地,卧室的门被人推开了,段萧一顿,又不动声色地靠回床上,拿起书,继续看。
结果,门被推开了,人却没进来。
段萧眯了眯眼,又将书搁下来,准备去门口抓人,结果,脚又刚落地,门口有个声音传来,却不是宋繁花的,而是绿佩的,绿佩有些小心翼翼地问,“段公子,你在屋里吗?”
段萧沉声道,“在的。”
绿佩说,“我家小姐让我进来给她拿套衣服,她明日出门的时候穿。”
段萧一怔,脑海里快速把这句话分析了一遍,分析出这句话的意思后,他脸色一沉,语气极不好地问,“她晚上要睡哪儿?”
绿佩道,“小姐说她晚上陪五小姐一起睡。”
段萧抿了一下唇,明知道这是宋繁花故意找的借口不想跟他睡,他却没办法反驳,宋昭昭刚来京城,又昏睡一天,宋繁花不放心她,要跟她睡一晚很正常,他不甘不愿地说,“进来拿吧。”
绿佩哦一声,压根不往床的方向看,直接走到衣柜前,麻利地取了一套今日出门买的裙子,卷起来包好,走了。
等门关上,段萧气闷地将书合上,拉开门,去了书房,在书房里呆了一夜,从薛尉给他的折子里找到沈骄阳与贺舒,又想好明日早朝时关于灭陵安城的种种应对之法,天还没亮,他就回卧室换了朝服,去了皇宫。
宋繁花陪宋昭昭睡了一夜,第二宋昭昭很正常地苏醒、起床,宋繁花就放心了,把宋昭昭昨日的昏睡归结于她的路途劳顿,水土不服。
吃罢早饭,宋繁花就带着宋昭昭去了状元府。
状元府里头,温千叶一大早就去上朝了,没在府上,只有冬青一个人在吃饭,状元府跟将军府一样,没丫环,没侍从,温千叶跟段萧有相同的怪癖,就是不喜欢自己住的地方有不相关的人出现,所以状元府跟将军府一样的冷清,冬青时常是一个人吃饭,偶尔遇到温千叶不上朝的日子,桌面上会看到两个人的影子,但大多时候,饭堂里只能看到冬青。
冬青正吃着饭,守门的家丁匆忙跑过来禀报说将军的未婚妻带着一个姑娘来府上,冬青立马将筷子一搁,高兴的几乎快跳起来了,她大喜地问,“你刚说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