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南王问宋繁花,“是宋世贤的哪个妹妹?”
宋繁花道,“最小的。”
玉南王不知道宋世贤最小的妹妹叫什么,他只知道那老二是叫宋明慧,便问了宋繁花的名字,当宋繁花说出了名字后,玉南王生生一惊,他道,“段萧的未婚妻?”
宋繁花点头,微微笑道,“是。”
玉南王手臂撑着桌子站起来,走到宋繁花面前,将她上下打量一遍,又看看她的脸,看看她的头,说,“长乐关一场大火,伤了九王爷云苏,也伤了前征将军段萧,因为这个原因,长乐关驻守统领庞文被斩了头,那一场大火,想必,烧的不止是云苏跟段萧吧?”
宋繁花伸手摸了摸光秃秃的头,笑道,“其实,烧的是我。”
玉南王嗯一声,倒是对她的坦白颇为满意,但满意归满意,他却是不赞同玉溪山认这个妹妹的,他对玉溪山说,“玉裳死了很多年,虽然我们玉府秘葬了她尸体,没向江湖人士发文申明,但她确实是死了。”
玉溪山冷冷道,“祖父说的都对,但祖父也很清楚,我们当年没有向江湖人士发文申明是因为什么,当年那件事,到现在我们玉家都是受害者,你不发表申明,不就是想有朝一日向江湖人士索讨吗?”
玉南王脸色一沉,却不应话。
玉溪山说,“繁花妹妹需要玉裳的身份,而我们也需要玉裳重新活过来,所以,这个妹妹我认定了。”
玉南王冷着脸说,“我不同意。”
玉溪山不高兴了,“祖父为何不同意?”
玉南王冷道,“你不用说了,反正祖父是不会同意的。”
玉溪山气道,“就是因为祖父你老是喜欢息事宁人,才会让玉裳死的那般憋屈,你当年若是敢拼,玉裳不会死。”
玉南王老脸一抖,眼中显出青红血丝来,“你现在是在怪祖父了?”
玉溪山别开头,双手紧握,抿唇道,“我没有责怪祖父的意思,祖父当年为了保存家业,也很不容易,我只是觉得如今机会来了,是该向某些人讨债了。”
玉南王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眼睛落向了窗外,窗外的天色刚进入三月,三月的燕洲温度偏低,但没冷到让人不舒服的地步,因为燕洲气候比较干燥,就是冷,也带着干煸的燥意,远没有京城冷,玉南王爱养花,爱养鸟,是以,他的院子周围种满了各个时令的花,如今,开在三月的,是蓝羌花、贝菊、蒲夜草芍、一地红,这些花颜色各异,交错在一起,混和着周边的绿植,让书房都跟着明媚盎然了起来,可这些盎然的、勃勃生机的生命物没法融入到玉南王的眼中,没法融入到他的情绪里,更没法融入到他的心里。
早年,他失去了一个爱女,晚年,他失去了一个孙女,而这两个亲人的失踪亦或是死亡,全都因为江湖。
所以,他痛恨江湖。
如今,宋繁花又要顶着玉裳的身份踏入江湖,他怎么能够容忍?
不能容忍。
玉南王深吸一口气,说,“过往的事祖父不想提了,你想认她当妹妹,只能是外姓妹妹,也不能把我们玉家拉到江湖中去,若是做不到,那这个妹妹你就不许认。”
玉溪山气怒地又要张嘴说什么,被宋繁花轻轻拉住袖子,宋繁花冲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玉溪山看她一眼,气的往后一退,坐进了椅子里。
宋繁花对玉南王说,“如果我能帮你找到玉香,你同不同意我以玉裳的身份叫你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