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萧却避开了她的手,沉默无声地站了起来,回到床边捡起衣服,一件一件地穿着,穿好,也不看她,直接走了出去。
宋繁花追了两步,发现自己还没穿衣服,她又跑回去穿,等穿好,再出来,已不见段萧的影子了。
宋繁花跺跺脚,去书房找人,没找到,去院子里找人,没找到,去别的地方找人,也没找到,整个敕伯侯快被她翻遍了,就是没找到,她捂着脸,后悔之极。
段萧去了状元府,深更半夜的他把温千叶从被窝里挖出来陪他喝酒,温千叶很郁闷,一边喝酒一边打量着对面始终不发一语只一杯接一杯灌着酒的男人,直到一个酒坛空了,段萧又要去开另一坛,温千叶不得不起身,按住段萧的手,拧眉问,“你是受什么刺激了?”
段萧不说话。
温千叶将那酒坛拿开,段萧没阻止,温千叶就把所有的酒坛都挪走了,等回来,段萧已经不在了,温千叶咒骂,“这个臭小子!”
段萧在温千叶那里喝了一坛子酒,酒入喉的时候他想,她大概是不愿意让他碰她的,那他不碰就是,因为喜欢,所以总想与她亲近,因为亲近了会上瘾,所以想要更多,但其实,那都是他一个人的一厢情愿,宋繁花不一定喜欢他,之所以容忍他的亲吻抚摸,那是因为她与他的一年之约,而很可能,一年之后,他与她,成不了夫妻。
段萧负手走在夜色里,走着走着仰起头来看天,重重地叹一口气,明明是交易,为什么心口会痛。
段萧回到敕伯侯府的时候看到宋繁花一个人坐在门前的石阶前,双臂交叠压在腿上,头埋在膝盖里面,黑发垂落了一地,瘦小的身子可怜而柔弱。
段萧一肚子的痛就变成了一肚子的怒,他走上去,抬脚就踹上她的胳膊,没用力,只是吓唬她一下,见她抬起了头,他拧眉问,“坐这里做什么?”
宋繁花仰头看他,眸中挂着泪,眼有点肿,唇很红很肿,是他刚刚肆虐的,脖子上有几抹鲜红的痕迹,是他刚刚咬的,段萧把脸一别,冲她道,“不要坐在门口,石板凉,晚上风大。”
宋繁花慢慢站起来,走到他身边,说,“刚刚我不是要推你的。”
段萧脸色冷寒,扭过头来看她,“你若不喜欢我碰你,我往后不碰就是了。”
宋繁花道,“不是。”
段萧火气蹭的一下就飙了起来,“不是你他妈摔我?”
宋繁花瞪眼,被他咆哮,她很想发怒的,可想到刚刚她确实理亏在先,便没发怒,她吸吸气,说,“我刚刚只是想到了以前被侵犯的场面。”
段萧眼眸顿时扩大,瞳孔狠狠一缩,“被侵犯?”他倏的抓住她的肩,嗓音冷而沉,挟着冰雹,“以前?”他危险眯眼,“你所说的以前是在你及笄之前吧,那个时候能侵犯你的只有柳绍齐,莫非是他?”
宋繁花心想,确实是柳绍齐,可她所说的以前,是前世,是上一辈子,她这一世是完璧之身,上一世柳绍齐很疼惜她,只要她不愿,他就决不强迫她,可那一天,不知道为何,他竟是不管不顾她的意愿,强行撕裂了她,那一夜,她失去的不仅仅是贞洁,还有希望。
这个一直疼她爱她惜她如命的男人,也在伤害她。
她以为他可以护她,但其实,宋府一灭,她就失去了所有盔甲。
宋繁花仰起脸来,看着眼前段萧阴鸷狠辣的眉角,轻轻伸手,抱住了他。
段萧揪住她的肩,冷声问,“是不是柳绍齐?”
宋繁花轻轻道,“能不问了吗?”
段萧手一顿,心中埋了无数根针,扎的心口鲜血淋漓,他一点一点将她搂进怀里,抚摸着她的发丝,沉沉道,“你要是早点说我就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