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很奇怪这一点。为什么?”
陈若水叹息一声:“他小时候特倒霉地被两名逃犯劫持过。一名休班的年轻女警正好遇见了,就跟上去,冷静机智地跟那两个逃犯周旋了好几个小时,将他救了回来。
“从那以后,他就特别迷恋那种在危险面前沉着冷静、机智勇敢的范儿。你那天跟周锋周旋的样子,完美符合了他对完美女性的最高幻想,所以你就是他的女神。
“而我那天……吓得涕泪纵横,差点就屁滚尿流了,自然无法引起他的兴趣。”
原来是这样!苏郁檀叹息一声,小心翼翼地说:“要不你告诉他:‘女神’是用来仰慕的,谈恋爱得找一个跟自己合得来的人?”
陈若水气哼哼地:“好!我就这么跟他说!”
结束了跟陈若水的通话,苏郁檀看着灿烂的星河发呆。
似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都有各自的伤心、无奈和遗憾。
白珊瑚酒店的店庆舞会,苏郁檀还是参加了,她的舞伴自然就是乔忘川。
乔忘川买了一套珠宝要送给她,说是感谢她花费那么多心思为他拍照。
苏郁檀坚决不肯收珠宝,只说:“你上次帮我解决了崔琳琳的麻烦,我还没有谢你呢!这些照片,就当是谢礼好了。”
乔忘川神情有点黯然,没有再勉强她。
从明珠群岛回到新海市,苏郁檀带着乔忘川,去了江渺渺的“安娜音乐酒吧”。
江渺渺是乔安娜的死忠粉。
她那家“安娜音乐酒吧”,就是以乔安娜的名字命名的,算是非官方的乔安娜歌迷酒吧。
这家酒吧里,常有乔安娜的歌迷聚集,也常常能听到乔安娜当年的歌。
听苏郁檀说了这家酒吧之后,乔忘川就想去坐一坐。
去之前,苏郁檀给江渺渺打电话,请她给自己留一桌。
去了之后,江渺渺亲自到门口迎接他们,将他们带到了舞台侧前方一个卡座里。这里可以很好地感受酒吧的氛围,也有相对独立一点的空间。
苏郁檀问江渺渺:“你能再唱一次《祈愿》吗?那天,你唱得很好听。”
江渺渺愉快地答应了。
过了好一阵,江渺渺才穿着一身很正式、很隆重的演出服,站在了舞台上。
当乐队奏出《祈愿》的前奏时,她对着话筒说:“两个月前,我曾独自一人站在这里,对着空空荡荡的大堂演唱安娜的《祈愿》。
“当时,我希望有一位既正直又聪明的骑士从天而降,帮我解决一个我解决不了的麻烦。
“当我唱完了这首歌,竟然真有一位既正直又聪明的女骑士出现在我的面前。没过多久,她就像我所希望的那样,帮我解决掉了那个麻烦。在这里,我要郑重地谢谢她!”
江渺渺朝着苏郁檀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
苏郁檀被她的突然袭击搞得有点不好意思。她下意识地不想引人注目,就跟着酒吧里的人一起东张西望,一副“我不知道她在感谢谁”的样子。
鞠完躬,江渺渺又说:“现在,我相信这首歌是有魔力的。今天晚上,我将再次以至诚之心唱这首歌,为我最爱的安娜祈福。无论她在哪里,我只希望她平安、快乐……”
说完后,她就闭上眼睛,以一种无比虔诚的状态演唱那首《祈愿》,就像苏郁檀第一次看到的那样。
乔忘川本来被苏郁檀的装模作样搞得有点想笑。
可当他听到江渺渺接下来的那番话,听到江渺渺的歌声响起时,眼泪却刷地一下流了下来。
第45章 情人节
那晚从酒吧离开后,乔忘川就告诉苏郁檀:《祈愿》这首歌他总共听过三次,三次都听哭了。
知道自己的身世和这首歌的故事后,他听了第一次。
听到一半他就哭得唏里哗啦,听完以后他就决定放弃一切去找妈妈。
第二次听这首歌,是除夕那晚她唱的。
当时,他完全没想到会在那样一个时刻、以那样一种方式,跟这首近三十年前的老歌重逢。
第三次听这首歌,就是江渺渺的这次演唱。
他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有歌迷这样惦记着他妈妈。可残酷的是,他和这些歌迷,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远比亲眼目睹亲人的离去更加折磨人。
他说:他成年以后掉的眼泪,都与这首歌有关。
“所以,不是我太脆弱,而是这首歌和它背后的故事太催泪。”连着在她面前掉了两次眼泪的乔忘川,一脸窘态又一本正经地向她解释说。
苏郁檀也一本正经地连连点头,充分尊重一个男人爱面子的心理。
乔忘川又向她讲起了这首歌背后的故事。
在决定生他之后,他妈妈曾拉着他爸爸,跑过大大小小的很多寺庙道观为他祈福。
那首歌里的放河灯、佛前上香许愿,都是他父母实实在在做过的事。
“愿婴儿笑容,像阳光一样灿烂;愿童年欢趣,比星河更加浩瀚;愿少年意气,扎根在幸福乐园;愿心中梦想,长大后都能实现。”这些歌词,也都是他妈妈对他的真实期望。
在他被成功植入育胎槽之后,他妈妈曾经避开狗仔队,溜进生殖服务中心,弹着一把吉它,对着还是胚芽的他唱这首歌。
他妈妈还说过:等他出生后,再亲口唱这首歌给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