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这时心里掀起了一阵巨浪。他好像突然间明白楼柒离开这里之前看他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了。
那是讥讽,是失望,是自嘲,是拒绝,是放弃。
因为他们一心只考虑着破域,一心只想着让她顺从问天山,顺从纳兰画心的意思,赶着她去神魔谷找那什么紫金藤,在她看来,他们这全是对她的背叛,并没有将她真正地视为伙伴。
在她看来,他们这么做,说明在他们心里,破域比她重要,范长梓比她重要,纳兰画心比她重要,甚至,连纳兰丹儿的那劳什子金雷鞭都比她重要。为了这些,他们随时都可以牺牲她。
因为这样,她也不屑于留下来。不屑于跟他们一起,不屑于记着他们之前数次历经生死的情谊。
她不屑,她放弃他们了, 连带着帝君一起,被她放弃了。
月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一片惨然。
他原来以为自己这么做是没有错的,他觉得如果是自己,也会无条件地为帝君,为破域而牺牲自己。所以他觉得楼柒也应该如此。
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人的心。
楼柒也许愿意,但那需得是她自己的意愿。
他以为自己知道这些之后该是愤怒,但没有想到却是一片悔意。是的,他后悔了。
鹰也是一脸的震惊,与月想得那么多不同,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楼柒竟然真的不想回来了!她竟然不想回九霄殿来!
“主子”月抬起头。他们之前就猜想她可能不想回来了,但潜意识里多少还有点想法,觉得她是沉煞的药,下个月的十五总该回来了吧?
他们以为,等她回来才会跟他们谈谈想走的事,根本没有想到,她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早就已经不想回来了。
沉煞冰冷的目光扫了过来,眸子里一片无尽幽黑。
“她想逃,也得看本帝君同不同意。”
说完,他将那只碗端到了唇边,仰头一口喝尽。嘴角还有一小抹血红,他神情冷酷。
楼柒,你洗干净脖子,等着承受本帝君的怒火吧!
沉煞躺在床上,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在旁边守着的月亲自上前去替他擦去那些汗珠,突然,他心头一震,扭头看向鹰:“主子发烧了!”
这声音当即就把在榻上浅睡着的神医给惊醒了,他蹦了起来,“什么什么?”
“主子发烧了,神医,快过来看看!”
神医差点踩到自己袍摆,急急地扑了过去,伸手探向沉煞的额头,果然发现他体温很高。“怎么会呢,怎么会呢”
上个月可没有发现这种状况啊!
“是不是楼柒留下的血放的时间太长,已经坏了?”鹰急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