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柒是看得到沉煞微微蹙眉的,但是浦玉荷没有看见。
总归是承了人家的情,借宿和吃饭,虽然还了钱,但是多少欠了人家一个情。见他们都没说话,月便叹了口气问道:“浦姑娘先起来吧。”
“不,请公子答应玉荷,玉荷实在已经走投无路了!”
“你先起来,这样什么都不说跪着算怎么回事?”
浦玉荷又看了眼沉煞,这才在喜儿跟花婶地搀扶下站了起来。
浦玉荷的遭遇其实也算是普通,浦家据说在东清京城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富人家,再加上她生得美貌,以往在府里也是很得浦老爷的宠爱,要什么给什么,所以养成了一副刁蛮的xing子。只可惜,一年前她的母亲因病去世,半年后浦老爷又娶了个继室,这个继室不是省油的灯,进门半年就把浦老爷的心思都拉拢了过去,分掉了浦玉荷的大半宠爱。浦玉荷自然是万分不服气的,就跟她斗了起来,但是这样也彻底惹恼了那个继室,她开始对浦玉荷很不满了,便想着要把她给弄出浦府去。
而这个时候她又有了身孕,本来只有几个女儿没有儿子的浦老爷自然很是欢喜,开始什么话都听她的,甚至她要将浦玉荷嫁给一个死了原配要娶继室的四十岁老男人都不以为意。
浦玉荷跟父亲闹了一场,那继室就假装是被她推倒了,这么一来浦老爷大怒,将她送到了这乡下的庄子里来让她反省反省。
庄子里的农户得到了继室的授意,一个个地对她不敬,天天给她气受,浦玉荷这一来只带个花婶跟一个自小跟着她的贴身侍女喜儿,什么都做不了,昨天就想让喜儿拿着剩余的银子跟着别家庄子的人去城里买辆马车来,然后她们要自己回京城去,回浦府去,找那个女人算帐。
谁知道喜儿被人骗了,买了部不好的马车回来,半路上车子就散架了,那马也跑掉了,她好不容易走了回来,被浦玉荷罚跪着整整骂了一个多时辰,夜了都不让她休息。
也正好是在那个时候,沉煞他们过来借宿了。
听了她们主仆三人的讲述,楼柒抿嘴笑了笑也不说话,月看了她一眼,问道:“那不知道浦小姐现在有何打算?”
问这话的时候月在想,她们估计是看中他们的马车了吧,毕竟昨晚开门的时候,花婶看到他们马车的时候眼睛一亮他是没有错过的。
他看楼柒一眼,也是想知道她愿不愿意先把马车让给这个浦玉荷。但是楼柒偏偏不说话,就那样笑眯眯的,看起来真心无害。
听见他发问,浦玉荷连忙说道:“不瞒公子,玉荷现在也看清楚了,玉荷年纪还小,就算回府去肯定也不是那女人的对手,父亲现在什么都听她的,也已经不疼我了,我怕再回去真的会被嫁给那个槽老头子当继室,所以,我,我打算到金州去,先投奔我的姨母,让姨母为我做主。”
“是缺盘缠吗?”沉煞开了口。他本来就不耐烦听她多说,只不过是楼柒好像听得很有趣,他才没有打断对方由得她说,但是现在故事讲完了,话还没说完,他就有些不悦了,直接就问人家是不是缺钱。
浦玉荷可没有看出他的不悦,只是听到他问她是不是缺盘缠,心里觉得他多少是开始关注自己了吧,可能是她的经历让他有些不忍了?
她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盘缠......玉荷还能凑得出来一些,但是姨母远在金州,以我一个弱女子是无论如何到不了的......”
“给她银子。”沉煞又打断了她,真的不明白这女人怎么会有那么多废话,“去重新买马车。”
浦玉荷一急:“买了马车我们也不会驾车啊。”
“那就请车夫。”
“可是,可是我们怎么知道那车夫人是好是坏呢。”浦玉荷这会儿也看出沉煞的不耐烦来了,急急地说道:“玉荷想请公子帮帮忙,能不能送我们到金州去?”
她这话一说出来,在场的人都是一默,陈十他们更是跟见鬼一样地看着她,这女人胆子可真是够大的,竟然要他们帝君护送她到金州去?她以为她是什么人啊!
月也是一怔,然后就轻轻地笑了出来。
沉煞理也不理对方了,直接下令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