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说,这张床并不是这个屋子原来的那张床,因为现在这张床的床脚不能与地毯上的坑印吻合,对吗?”
池澄果然点点头,他接话道:“地毯上的坑印需要长时间才能形成,而现在这张床的床脚不能与坑印吻合,这就证明这张床是新放置不久的,所以安生你说说,一张新床能意味着什么呢?”
一张新床意味着什么?祝安生陷入了沉思,她在脑海里整理出了目前所有的线索。
沃尔特.约瓦诺维奇是死于割喉,这说明凶手行凶时一定就在他的身边,于是这就引出了目前最大的难题——凶手到底是怎样悄无声息地进入了这栋别墅。
首先被排除的就是凶手强行进入的可能,因为所有的破坏行为都会触发报警器,而这栋别墅也没有其他能出入的非正常的通道,所以如果想要不触发报警器,那就只剩下了一个可能——从正门进入。
然而就是这最后的可能似乎也无法做到,因为别墅的前后门都装有监控,想要进入别墅就一定会被监控拍到,但事实是,警察调取监控以后却还是一无所获。
并且这最后的可能里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一个陌生人,没有钥匙又不破坏大门的情况下,他该怎么进入这个别墅呢?
凶手假装抢劫偷走钥匙这样的可能率先被祝安生和池澄排除了,因为按照沃尔特.约瓦诺维奇谨慎的性格,钥匙一丢他就肯定会更换门锁,否则他也不可能连续逃脱薇诺娜和乔纳森的暗杀。
所以最后的可能只剩下了一个,那就是有人为凶手打开了大门。
只有这种可能才不会惊动沃尔特.约瓦诺维奇。
这也正是池澄认为问题出在赛琳娜身上的原因,赛琳娜的愚笨让她成为了最薄弱,也最容易攻陷的环节。
不过尽管赛琳娜不聪明,但池澄和祝安生还是相信她不会随便让一个陌生人进屋,所以凶手到底是怎么骗过了赛琳娜?
“搬运工!”祝安生最后想到了那个答案,她惊喜叫道,“是搬运工!”
祝安生只思考了半分钟,见她这么快就想到了答案,池澄脸上的笑容都带着一丝欣慰和骄傲。
“地毯上不吻合的坑印说明了这是一张新床,而薇诺娜和乔纳森想要无声无息地进入别墅,那装扮成运送新床的搬运工无疑会是很好的办法,他们只需要留一个人在搬运结束后偷偷藏进别墅就可以了。”
祝安生兴奋地说道,这正是如何在不惊动沃尔特的情况下进入别墅的办法。
“赛琳娜和沃尔特这种狡猾的人不一样,她肯定看不穿薇诺娜和乔纳森的伪装,所以真的是她亲手给凶手打开了大门!”
祝安生沉浸在解开密室杀人案的喜悦中,她觉得这件事真是讽刺至极,沃尔特.约瓦诺维奇这种机关算尽的人终究还是栽在了自己的欲望里。
池澄一直默默地看着祝安生,他有点不忍心向祝安生泼冷水,但最后他还是清咳了一声。
“安生你还是忘了一个问题,就算薇诺娜和乔纳森装扮成了搬运工人,但他们进入别墅的时候还是会被监控拍到,可警察在监控里根本没有找到搬运工,你要怎么解释这一点呢?”
祝安生内心喜悦的火焰顿时被浇灭了,她这才发现自己的答案里遗漏了这个问题。
她想出的办法确实可行,但这还是解释不了薇诺娜和乔纳森究竟如何逃脱了门口的监控。
池澄看着祝安生紧蹙的眉头有些心疼,他决定不再继续卖关子了。
“这个问题我们恐怕要询问赛琳娜了。”
池澄说着拿出手机,他拨通了之前保留的赛琳娜的联系电话。
祝安生全程好奇地看着池澄,她看到池澄在电话接通后点击了外放模式。
“赛琳娜女士您好。”池澄微笑地打招呼道。
相比淡定的池澄,赛琳娜显然没有那样的好心情,她依然紧张又害怕地问道:“你们找到凶手了吗?”
“我想是这样的。”
“那太好了!”
赛琳娜激动的声音里甚至带着哭腔,她是真的害怕自己也会像沃尔特那样被人无声无息地杀害,她至今忘不了那噩梦般的血色。
“不过我还需要您的帮助,您能回答我几个问题吗?”池澄继续循序善诱地说道。
“您请说。”赛琳娜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您能告诉我,案发现场这个别墅的监控视频是多少天覆盖一次吗?以及您卧室的这张床,它是多久以前送来的呢?”
赛琳娜很奇怪池澄为什么会问这些古怪的问题,但为了保命,她还是什么都没多想地就回答道:“我记得监控只能记录十五天,至于那张床,那大概是一个多月前送过来的了,不过您为什么要问这个呢?您怎么会知道我买了张新床呢?”
“这些都不重要,您只要知道我们在保护你就可以了,我们一定会找到凶手的。”
“那真是太谢谢你们了!”
赛琳娜的这句话刚说完,池澄就挂断了电话。
池澄将手机收好,他重新看向祝安生,祝安生的脸上还是非常疑惑的样子。
“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池澄不知道祝安生为什么还会觉得疑惑。
“我只是有点不敢相信,如果薇诺娜和乔纳森使用的办法就是我说的那样,他们伪装成了搬运工,最后薇诺娜在搬运结束后偷偷藏在了别墅,难道她就一直在别墅里躲藏了十多天吗?”
“你是觉得薇诺娜不可能忍受十多天的躲藏?”
“理论上这确实可行,薇诺娜只需要带一些压缩性的食物就能做到,但实际操作起来的艰辛根本难以想象,而她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杀掉沃尔特.约瓦诺维奇吗?”
“有什么不可能呢?薇诺娜等这一天恐怕已经等了二十年吧,她只是需要像老鼠一样生活十多天而已,事实上我相信为了杀掉沃尔特,她愿意付出一切。”
池澄说话的时候,祝安生仿佛透过他的声音看到了站在床边的薇诺娜.达菲。
她就这么静静地注视着眼前这个男人,正是他害得自己父母双亡。
而从薇诺娜.达菲得知父母死讯的那一天开始,她就知道,自己未来必将手刃仇人!
这一天她已经等得太久!她已经等得快要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