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克.马丁内斯说话的同时,祝安生在他身后的那几人中发现了那个不久前被他们拒绝过的船员。祝安生还记得这个船员离开时深深地看了她和池澄一眼,原来在那个时候这个船员就认出了池澄。
想明白了缘由,祝安生嗔怪地瞥了一眼池澄,如果池澄没有在自己的书上用自己的照片当封面,那这个船员怎么会认出他们俩呢?
“我们这一次来是有任务在身,自然不便太高调,希望帕克先生您能见谅。”
池澄不卑不亢地为帕克.马丁内斯做了认真的解释,祝安生在一旁却只觉得心惊肉跳。
池澄这是承认他和自己到厄洛斯号游轮上是为了查案吗?祝安生不可思议看着池澄,震惊地想到。
“原来如此啊。”
帕克.马丁内斯说着还硬生生撕扯出一个笑容,诡异地露出了两排牙齿,祝安生感觉自己仿佛是看到了森森的白骨。
“那敢问一句,池澄先生你的任务是什么呢?有什么地方需要我的帮助吗?我一定全力配合你。”
帕克.马丁内斯说完,笑容更盛,一瞬间整个走廊仿佛变成了冰冷漆黑的大海,而帕克.马丁内斯就是那只在大海里张开了獠牙的鲨鱼。
“帕克先生你不知道吗?就在九天前,一个名叫宁雨柔的女孩儿登上了你的这艘游轮,然后从此就失踪了,原来您对这件事毫不知情,是吗?”
当池澄说出最后两个字,帕克.马丁内斯脸上的恐怖的笑容终于彻底消失了,他换上了一副宛若机械般面无表情的面孔。
“是吗,原来还有这样的事啊,可是我怎么一点也没有听说过呢。”说着,帕克.马丁内斯转头看向了身后的那几个人,“你们知道这件事吗?”
祝安生看见那几个人宛若木偶般生硬地摇了摇头,而帕克.马丁内斯的嘴角竟然浮现出了一抹微笑,随后帕克.马丁内斯重新看向了池澄和祝安生两人。
“看来我们都不知道这件事,只有池澄先生你和祝安生小姐知道呢。”
根本不用再打谜语了,祝安生已经清楚地看见了帕克.马丁内斯眼睛里浓烈的杀意,似乎只要他的一声令下,他身后的那几人就会一拥而上,好像群狼一样将祝安生和池澄两人撕得粉碎!见状,祝安生也当机立断一下子跨步挡在了池澄身前。
看着祝安生的背影,以及她整个人宛若弦上之箭般严阵以待的姿态,池澄先是一怔,随后竟然忍不住微笑起来。
似乎每次这样危机的时刻,他和祝安生之间总会出现这样颠覆常规的状态。都说英雄救美,可事实上,池澄才是那个被保护的对象。
“咳。”池澄轻咳一声,然后他伸出手拦住了随时有可能发起攻势的祝安生。
“帕克先生,你不觉得有些时候有些事,都不应该说得太绝对了吗?”
闻言,帕克.马丁内斯眼中的杀意消散了许多,他用一种狐疑的目光看着池澄,不过事实上连祝安生也不知道池澄葫芦里究竟买了什么药。
正在几人僵持间,帕克.马丁内斯的电话铃声却突然响了起来,祝安生能分明地看见他在接电话时越来越阴沉的脸色,没多久,他便挂断了电话。
“你报警了?”帕克.马丁内斯盯着池澄狠狠地质问道。
“有困难当然是要找警察了,帕克先生,我想您应该去通知一下其他客人,旅程该结束了。”池澄依旧平静地说道,就好像他帮帕克.马丁内斯提了一个很好的意见那样。
“哈哈哈!”帕克.马丁内斯发出了一串骇人的大笑,可祝安生分明能感觉到,他是恨不得将池澄生吞活剥了才能解气,“怪我,怪我平时读的书太少了,没有早一点认出传说中的神探池澄,我也预祝池澄先生你能尽早破案,切莫大海里栽跟头,毁了自己的一世英名。”
“多谢帕克先生的祝福,我一定竭尽全力。”
祝安生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危局就在池澄的三言两语间被化解了,直到帕克.马丁内斯带着那几个人离开,祝安生都还感觉不可思议。
“池澄,你到底做了什么?”祝安生用惊异的语气问道。
“警不是你报的吗?你也听见帕克.马丁内斯的话了,因为你报了警所以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了啊。”池澄故意装傻充愣地说道。
“不可能,我虽然报了警,可那才多少时间啊,就算休斯顿的警察敬职敬责,他们的动作也不可能这么快,一定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祝安生敏锐地戳破了池澄谎言中的漏洞。
“我们先回你的房间再说。厄洛斯号游轮就要返航了,那些客人也会回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祝安生看了一眼走廊,她也同意池澄的建议,于是两人一起走进了祝安生的房间。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一进房间,祝安生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池澄一边观察着祝安生的房间,一边给祝安生解释:“其实你报警的时候我也给我爸打了个电话,我告诉他如果这一次不帮我,他就会永远失去我这个儿子了,现在看来他还是很在乎我这个儿子的。”
说罢,池澄还冲着祝安生笑了一下,然后他就继续打量起了祝安生的房间。
祝安生也是这个时候才恍然大悟,她就说嘛,如果只是依靠她报警的话,休斯顿的警察怎么可能反应这么快,也只有池澄那个俄亥俄州警政厅厅长的父亲才有这样的本事让休斯顿的警察行动这么迅速。
“可是池澄,你相信休斯顿的警察吗?”
祝安生还记得当初她和池澄就是因为不相信警察,也害怕马丁内斯家族的力量太过庞大,所以才跑到厄洛斯号游轮来想要收集证据。可现在池澄却等于把这个案子彻底交到了警察手里,如果马丁内斯家族真地动用自己的势力来阻碍这个案子的进展呢。
“不信,但也没有办法,谁叫我们被别人发现了呢?刚才我检验那滴血液的时候突然想到了那个船员离开时看我的眼神,他的眼神让我感到不安,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我让你报了警。好在我们已经找到了一些证据,那根棉签上的鲜血只要拿去和宁雨柔的dna比对,我们就能确定宁雨柔的确在厄洛斯号游轮上遇害了,她这个案子也不再会是简单的失踪案。”
“希望如此。”祝安生只能这样默默祈祷,她希望宁雨柔这个女孩儿能尽早得到安宁。
————
半夜十二点,因为休斯顿警方的紧急返航传讯,厄洛斯号游轮重新停靠在了人鱼湾的码头上。
冷冽的海风在肆无忌惮地呼啸着,掀起一波又一波的海浪拍打沙滩,而那微凉的寒意仿佛就要随着这韵律的拍打声一下一下渗进所有人的骨子里。
游客们下船时纷纷怨声载道,所幸池澄得知,这些游客已经被承诺了足够的补偿,这稍微减轻了池澄对于这些乘客的愧疚。
他和祝安生走在队伍的末端,远远地,他们还在船上就看见了码头上停着的一辆警车,那辆警车的警灯就那么无声地在暗夜里耀眼地闪烁着。
祝安生和池澄下船后第一时间就坐上了这辆警车,警车上,祝安生和池澄见到了休斯顿警察局的副局长。
“两位好,我是休斯顿警局的副局长,你们可以叫我弗兰克,希望你们真的有像池先生说的那样,重要的证据,这样才能对得起我大半夜跑过来亲自保护你们的安全。”弗兰克憨笑道。
“您认识我的父亲吗?”池澄看着眼前这位面善的副局长有些好奇。
“你的父亲曾经教了我很多东西,那些东西至今都让我大为受用,所以你们尽可以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