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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1 / 2)

容景谦颔首,华君远对容常曦笑了笑,道:“殿下,我还有些闲事,先行告辞。”

容常曦只能点头看他离开,华君远刚走没多远,容常曦便着急地回头:“你,你,这是什么跟什么?!我是要跟着他走,不是要跟着你走!”

容景谦道:“辰元要去一个隐秘之所,其他人不便跟着去。”

什么隐秘之所,不就是那种地方!都这样了,他居然还是要去,还是要去!

容常曦一时间说不上是刮在脸上的寒风冷,还是心头更冷,容景谦又道:“他很快便会去明心堂,我们等着他便是。”

明心堂……?

容常曦疑惑地抬头望着容景谦,容景谦却已经让禄宽打着伞,大步往外走了。

容常曦随容景谦上了马车,马车在大道小道中转来转去,也不知过了多久,最后终于在一处颇为偏僻的地段停下,这周围并不见什么小贩摊市,皆是一栋又一栋的小院,鲜有人迹,方才落下的新雪在青石板路上积了一层薄薄的雪,竟只有他们的那一道车辙。

他们刚下马车,便有个老仆从里头开了门,微笑地候着,容常曦心下奇怪,这老仆怎的也不欢迎一下他们,等进了屋,那老仆忙上忙下端热茶,生炭火,始终一言不发,她才意识到这老仆或许并不会说话。

小院并不大,院内环境清幽,角落还养了一窝鸡,看起来是再普通不过的民宅,走入屋内,容常曦却一眼看出所有摆设皆非凡品。

容常曦喝了一口热茶,恍然大悟:“这里是你在宫外常待着的地方?”

容景谦斜斜地看了她一眼,摇头:“是辰元的小院。”

“……也对,要是你自己待的地方,你才不会带我去。”容常曦嗤了一声,容景谦倒也不反驳,垂眸饮茶。

容常曦起身打量着这窗明净几的小屋,想着或许这里的一桌一椅,墙上挂着的山水画,桌上摆着的细竹盆栽都是华君远自己亲手所挑选,便越看越心生欢喜,观赏完毕,她才重新坐下,故作懵懂地道:“华公子究竟去了什么地方?神神秘秘的。”

容景谦道:“不便同外人道。”

“外人,我是外人,你难道是他内人不成?”容常曦见他帮着华君远遮掩恶行,不由得心下恼怒,故而十分地口不择言,说完自己都忍不住捂住了嘴。

容景谦淡定地瞥了她一眼,压根不为这种胡言乱语生气,容常曦只好道:“他当真还会过来?”

她实在害怕,怕华君远沉迷温柔乡……

等她看完了周围的摆设,容景谦道:“皇姐,请随我来。”

容常曦茫然地跟着出去,以为要见到华君远了,容景谦却又一个闪身,带着她进了隔壁紧贴着正厅的耳房 ,这耳房里有些昏暗,只有一张床,一张小几,两张小凳,连窗户也没有,这样的房间,与容景谦独处,让容常曦想起了一些不大好的回忆,她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容景谦忽地伸手挪开那小几上的一个高高的莲式砚台,道:“皇姐在此暂时歇着,辰元很快会来,我也很快会回来。”

容常曦一愣,将耳朵贴在那砚台后的墙壁上,这里显然有些机关,隔壁老仆进去收拾炭盆的声音都能听的一清二楚,容常曦越发困惑:“什么意思啊……”

容景谦道:“皇姐一会儿切记,不要出声,也不要离开。”

说完他便匆匆地走了。

容常曦自是不敢乱走动的,好在这耳房虽小,却十分干净整洁,那床褥看起来也是从未动过,但并不显得潮湿,她在床褥上坐下,迷迷糊糊地半躺着休息,过了也不知多久,外头传来一些响动,容常曦惊醒,下意识要往外走去,又想起容景谦吩咐过,不许离开。

虽然她从来不是个听话的人,但容景谦显然没有想要害她,容常曦想了想,将耳朵贴在砚台后的墙壁上。

她听见三个人的脚步声,而后是落座声,那老仆斟茶声……

接着是华君远轻声道:“怎不见景谦……”

最后一个女子的声音响了起来,仍带着淡淡的鼻音,应是才哭过,她轻声道:“景谦?那是谁?”

这声音在容常曦耳里听来简直犹如一道惊雷。

是柳素。

容常曦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容景谦竟然要她在这里听柳素与华君远的墙角?!谁知道他们会做什么啊!她耳朵会烂的!

☆、身世

柳素坐在正厅内, 手里捧着老仆人新上的热茶,脚下燃了一半的炭火盆昭示着在他们来之前有人已来过。

她看似淡然, 心头却是颇为不安。十五年前甚至更早的往事与她而言, 仿若外头的风雪一般,曾轰轰烈烈地下过一场, 但这十五年来, 世易时移,那些风雪早已消散, 就连那雪化成的冰水,都早已不知流向何处。

可偏偏在这时候, 从来不踏足烟花之地的华君远忽然出现, 又大张旗鼓地买下她, 所为何事,柳素心头如明镜。

她有些惶恐,因为当初的那些事……

柳素望着他, 试图从他眉眼中找出当年任何的蛛丝马迹,奈何什么也没有, 华君远同样看着她,道:“当年的事,还请柳大家一点一点, 事无巨细,尽数告知在下。”

柳素嘴唇轻颤:“你如今知道多少?”

华君远正要说话,外头又一次传来响动,容景谦披着大氅, 身后跟着一个撑着一把淡青色纸伞的女子,两人携裹着一身寒意入内,那女子将斗篷摘下,露出极有异域风情的眉眼,柳素愣了愣,已猜到来人身份,立刻起身行礼:“民女柳素,拜见平良县主。”

叶潇曼随手将伞一放,道:“柳大家不必多礼。”

柳素又看向她身后的容景谦,恰好与那双凛冽似初开刃寒锋的眉眼对上,她一愣,下意识又要行礼:“不知这位是……”

容景谦并不理会她,在一旁坐下,华君远和叶潇曼也不介绍他,只复杂地看着柳素,柳素不敢再问,只叹气道:“华公子,平良县主……我,我这些年来,不曾去华家找寻你,实在是有苦衷……”

华君远从衣袖中拿出一枚长命锁,珍而重之地放在桌上。

一看到那枚长命锁,柳素的脸色便瞬间变了,叶潇曼抿着嘴唇,也将自己脖子上的长命锁给取了下来,同华君远的放在一起,两枚长命乍一看一模一样,只是若仔细看,会发现下头刻着的文字有些许不同——一个是合坦文的帕里黛,一个是阿娜尔。

柳素沉默了片刻,道:“我如今已是公子的人,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是……我想知道,公子是如何找到这长命锁,又如何确定这长命锁与自己有关系的……”

“父亲从未隐瞒我之身世。”华君远的声音有些恍然,“我知我并非华家血脉,乃是天寒地冻时,被丢在了华家大门口,上边仅仅写着我的生辰。恰那时兄长因天花病重,父母一时心软,将我收养,这许多年来,待我视如己出,但我却始终想要得到一个真相……可那时父亲远在青州任职,年岁已久,距离甚远,我找不到丝毫线索。”

叶潇曼轻轻抚摸着自己的长命锁,语气很是怀念:“阿娘去世前,再三叮嘱我,要将我的表兄找到。当年阿娘不顾她阿姐帕里黛公主的意愿,将那孩子送来大炆,这始终是阿娘与帕里黛公主心头的结,阿娘一直以为,自己来了大炆后,很快便能和那孩子相见,谁知直到最后,阿娘病死,也没能完成这个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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