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想,人家小纪也这么想吗?”
梁盏:“他当然也这么想。”
“早上我听到他打电话给纪叔叔了,也是这个意思。”
“你们这两个孩子……”
“哎呀,我们这不是给家里省钱嘛。”梁盏又换了一个角度劝。
“这钱有啥好省的,当父母的都没舍不得,你倒舍不得起来了。”
事实上,梁盏也不是舍不得办婚礼摆酒席的钱。
以她和纪同光的收入,别说回老家摆酒席,就是在s市最好的酒店里摆一场,也影响不了生活质量。
可梁盏觉得这样很没意思。
读书的时候,她就不是什么热衷社交的人,对这种必须全程维持优雅姿态的场合,她是能避就避。
更重要的是,在梁盏看来,结婚是两个人的事,哪怕稍微扩大一点范围,那也是两个家庭的事,和旁人关系不大。
是欢喜还是悲切,是幸福还是遗憾,自己心里清楚就知道了,她不想拿出来给别人看。
说到最后,她妈总算稍微松了点口,说:“行,那我回头问问你爸吧,看他怎么说?”
梁盏立刻:“我爸要是不同意,您给我说说好话吧,算我求您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梁母在电话那头叹气,“要是你和小纪都坚持不办婚礼,那我肯定也不会勉强你们。”
“嗯。”梁盏放心了些。
隔天中午,她爸就打来了电话。
梁盏原本都做好了乖乖被训一顿的准备,结果她爸的态度比她想象中要好很多。
他只是问她:“小纪真的也是这么想的?”
此时的梁盏,已经和纪同光就这个问题认真谈过一轮了,确认他们意见一致。
所以她立刻回答:“是,他也是这么想的。”
“那不办就不办了吧。”她爸说,“两家人吃顿饭,怎么样?”
“啊?”
“这都不愿意?”
“当然不是!”她否认道,“我只是没想到,您居然不反对。”
梁父说我反对有什么用,我反对了你们就会办婚礼摆酒席了?
“就你这倔性子,我要反对到底,你能连结婚证都不去领。”他说到这,停顿了一下,“我老了,折腾不动了,现在你愿意结婚,我也就心满意足,不要求更多了。”
后半句话把梁盏说得有一点难受。
在她印象里,她爸是个再强势不过的人,而她也遗传到了这种刻在骨子里的强势,所以随着年纪的增长,父女关系愈发紧张。
最紧张的时候,她甚至考虑过要不然以后能不回家就不回家了吧,定期打钱给父母就行了。
这么想没多久,她妈就生了病,她只能放下手里的事情回去。
而在那之后没多久,她爸又给她安排了好几个相亲对象,最后双方吵得心力交瘁,谁都不肯让一步。
梁盏光是回忆一下,就觉得那段日子着实过得心累。
但最就算是最心累的时候,她也没指望过她爸会改脾气。
如今他骤然说出“老了”和“折腾不动”,怎么能不叫梁盏惊讶。
“什么老不老的啊,您别整天挂嘴上了。”梁盏说,“等我和纪同光商量了一个具体的时间,就给你们订高铁票,您看成不?”
没有婚礼和酒宴,那家庭小聚认真一点,也是应该的。
不过两家人商量到最后,决定除了他们之外,让两个年轻人再叫上几个关系好的朋友,到时候一起庆祝,就当是半办过婚礼了。
这个主意梁盏倒是没拒绝,不论如何,来自真正亲近的人的祝福,都是很叫人高兴的。
她通知了沈子言,顾铭等人,鉴于通知顾铭也等于通知路青泽,想了想后,她又叫上了路青扬,说不介意的话就一起来吧。
路青扬:“我有什么好介意的!我又没有对你余情未了,来来来,一定来。”
梁盏:“……”
她提醒他:“我当然知道你没有对我余情未了,但我怕你见了我爸尴尬。”
路青扬:“……”
梁盏:“你来的话,最好祈祷我爸已经不记得你是谁了,不然现场回忆旧事,我怕你忍不住从楼上跳下去。”
路青扬说你快闭嘴吧,光是想想我都快晕厥了。
梁盏是开着免提在跟他说这事,所以整个对话过程都被一旁的纪同光听得一清二楚。
纪同光十分好奇,冲那个方向问了一句:“你当年是和梁叔叔打架了还是怎么?”